楚昭云还未曾验尸,便看见了死者面上的疤痕,在她的左脸颊,有道显眼的疤痕,看颜色应是道陈年老疤。
她先是检查了死者的手腕,左手腕下的地面上有一滩血迹,手腕上的刀痕也深。
一个人怀了何种心思,才舍得对自己下这般的狠手?
随后,她又检查了死者的后脑和死者右手手里握着的瓷片。
诚如方茂茂所言,是割了腕,又从二楼上跳了下来。
但方茂茂说的却不全对。
楚昭云起身,拉着段景曜和方茂茂去了二楼,“上楼再细说。”
方茂茂不懂为何要到二楼来说,而段景曜则是立即懂了,这是为了防止一楼大厅里有人装晕偷听。
“死者是先割了手腕,又从二楼上掉了下来,被人推落还是自己掉下来的不好说,但绝对不是她自己割的手腕。”
“为何!”方茂茂着急且疑惑。
楚昭云解释着:“原因有二,一是死者右手掌心里用力握着瓷片,甚至已经在掌心里割出了血痕。”
段景曜摊开掌心又握紧,思索了片刻便明白了楚昭云的意思,“若是自己割腕,当时左手的疼痛是首要的,她没道理还握着瓷片,除非瓷片是有人塞进了她手里。”
“这是其一,其二是我仔细观察了死者的双手,她的左手上有做女工和练字留下来的茧子,她惯用左手。”
段景曜接着楚昭云的话说道:“若是割腕,左手拿瓷片割右手,眼下却是右手拿瓷片
割左手。”
方茂茂恍然大悟,可他仍然不明白,问道:“可死者身上没有推搡的痕迹,若是别人要害她,她怎么可能不挣扎?”
楚昭云想了想,说道:“除非……她是起了迷烟之后死的?不对,若是起了迷烟之后死的,门口男子不可能向路人寻求帮助。”
她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推测,但知道自己所验不会有差错,楚昭云便想着,兴许是死者先从二楼掉落,再起的迷烟。
如此一来,那就是另一种可能。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和她想到一处去的段景曜抢了先。
段景曜眼神下移,落到了一楼正厅里,说道:“或者,是二楼先起了迷烟,死者从二楼掉落后,一楼才起了迷烟。”
两人相识一眼,便抬脚往楼下走,落后的方茂茂匆匆跟上。
等来到吉庆钱庄门口时,方茂茂这才明白是要问话,于是他轻车熟路地掏出了纸和笔。
段景曜拔出匕首,在门口一侧躺倒的男子的人中处,轻轻一刺,渗出了一滴血后,那男人便逐渐转醒。
眼神迷离了片刻后,他的眼里便充满了惊恐。
在他惊叫之前,楚昭云率先说道:“我们是衙门的人,前来查案。”
男子这才反应过来,激动地喊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推官大人!”
“是你报的案?你是何人?”
“正是!我叫肖原。”
“发生了何事,从头说来。”
“我今日来吉庆钱庄取银票,钱庄里只有张掌柜
一人,他忙不过来,我就在一旁等着。”
楚昭云打断了他,问道:“一旁是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