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云,火不是我放的,我也不知此事。”段景曜生怕楚昭云误会,追上她立即解释着,“着火的地方是军器所,我早就得知韩敬私下转移了军器所里的兵器,估摸着时日,我算着他今日能搬空,所以才算好了今日到汴京。”
“那你所谓的案子是什么?”
“我派出去的探子说,半年前韩敬在军器所杀了一人,我是安排了那人的妻子今日当街拦下你我,你我为民伸冤,顺理成章去军器所,从人命案牵扯出韩敬转移兵器一事。”
楚昭云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方才是着急了,她知道段景曜的为人,不该怀疑他的。
方才是失去理智了。
“是我莽撞了,方才看你见起了火并不惊慌,我以为你知情,以为是你安排的,误会你了,对不住。”
“方才我并非是不惊慌,而是困惑多于惊慌,我在想,韩敬为何要放火?”
“他放火,是要掩盖军器所被他搬空的事实!”
“兵器多为铁制,大火烧不化兵器,等火灭了,众人就会发现,军器所里空无兵器。”
楚昭云思绪一顿,她只想着人命的,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如此一说,她也不明白韩敬想做什么了。
韩敬私下转移兵器,本来没多少人知道,但他闹出这么大一场火,兵器所已空的事,不就人尽皆知了?
楚昭云不解道:“难不成不是韩敬?是另有其人想对韩敬发难,所以放了火?”
“不无可能,
去看看。”
两人加快了步伐,楚昭云也明白段景曜为何着急要翻韩敬的往事了,她没想到韩敬的势力竟然大到了如此地步。
竟然能勾结军器所的人!
他搬兵器,这不就是告诉盛仁帝他想造反了?
想到这,楚昭云又不懂了,一边疾步走着,一边问段景曜:“韩敬若是想造反,应当私下买粮买马,囤银练兵,他怎么敢转移军器所的兵器,一旦事发,盛仁帝不会留他。韩敬又不傻,他疯了不成?”
“不知……但韩敬的人转移了兵器,这是事实。”段景曜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只是他还没想出头绪来。
之前一直在青州,他就是想查,也处处掣肘。
今日本就是想借着军器所死者未亡人的拦路喊冤,去军器所差个一清二楚。
楚昭云又问:“若这般想,军器所里的人都听令于韩敬,韩敬应当不会让他们留在火场里?”
楚昭云祈祷着,兴许这场大火,不会害了人命。
段景曜只说:“韩敬可不是良善之辈。”
“大人,这该不会是个陷阱吧?”
“不管韩敬怎么想的,但有一点我能保证,这件事和韩祺扯不上任何关系,就算是陷阱,也不是针对我们的。”
“好,那先去救火,剩下的之后再说!”
两人讨论不出头绪,也顾不上再讨论了。
急匆匆一路跑到了军器所附近,浓浓的黑烟呛得人猛咳嗽。
已经有若干人在匆忙救火,楚昭云和段景曜也连忙加
入其中。
而此时此刻,段家二老和段晴刚到段景曜的宅院。
果然不出段景曜所料,三人到了宅院,刚放下行李,宫里的人就登门了。
他们知道,宅院外必定是有宫里的人在蹲守着。
宫中口谕,让段晴进宫觐见。
只宣召了段晴,而且未曾说是谁要见段晴。
段母忧心忡忡,给传口谕的内侍塞了一个荷包,说道:“我们刚到汴京,一路风尘仆仆,晴儿应当沐浴更衣再见天颜,方不为失礼。还请您在府上歇息片刻。”
内侍犹豫了。
段家人确实是刚到汴京城落脚,是该沐浴更衣。
可陛下的意思是一见到段家人到了,就立即让段晴进宫。
内侍上下打量了一眼段晴,见她衣着还算干净得体,便没有理会段夫人的话,只说道:
“段姑娘,跟咱家走吧。”
段晴见没有商量的余地,便对着父母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随后跟着内侍出了门。
坐在软轿里,段晴也无心欣赏汴京城的风景,一颗心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