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整座城市的颤动，怀中抱着妹妹的瑞琳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周围的天空。
而瑞莉也同时抬起头来，看着周围的一切。
不知道为何，她心中有一种直观的感受。
这座城市在愤怒，在颤动，‘它’不希望看到那位年轻的‘先生’所做的事情。
也就在姐妹俩同时抬头这一瞬间，一道巨大的幻影骤然穿越了空间，冲向了那飘在方尖碑前的书页，冲向了那落向书页的黄蓝两颗水晶。
轰——
从天而降的光辉瞬间劈中了它。
等到瑞莉静下心来，她只看到了一团核心部分被贯穿的巨大肉团。
那肉团停留在那光滑的方尖碑前，身躯不受控制的颤动着。
她依稀能认出，这就是刚刚告诉‘郝毅’‘仪式’内容的那个肉团。
少女微微一愣。
它不是死了吗？
而在这整个过程中，站在漂浮书页之前的何奥，甚至连目光都没有移动过一下。
‘虎杖’刚刚的确已经暂停了思考，但是他并未彻底的死去。
那源源不断的力量仍旧汇集在他的身上，为他吊续着生命。
这导致他的灵魂并未消散，而何奥放在他身上的标记也没有因为死亡而回归。
何奥也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家伙在装死，不过他并没有戳破。
原则上来说，‘虎杖’已经走在必死的道路上了，并且被污染异化之后，他也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不断的给他涌入力量，吊住生机，只能勉强短暂的延缓他的生命。
如果这座城市只是按照某种设定好的程序和规律运行，无论虎杖什么状态，都要给他供给能量，这种情况是能理解的。
但是从刚刚那‘无形的仪式’来看，这座城市是能被某种意志控制的。
对方吊着虎杖的命，肯定还有其他的想法。
而也在这极短的交汇之间，那黄蓝两块水晶已经落在书页之上。
那虚幻又真实的书页颤动了一下，似乎识别到了什么，微微光辉从书页之上泛出。
紧接着，两块水晶就像落入水面一样，落入书页中。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那破开大洞的肉山蠕动着，挤出来一颗扭曲的头颅，他注视着那渐渐融入书页的水晶，苍老的声音看着‘郝毅’，嘶声厉吼道，
“这是唯一能打开通往通天塔通道的方法，你不是想要去通天塔吗？你摧毁了它们，你就永远也无法打开通往通天塔的道路了！！！快让你的同伴停下！”
“我为什么要打开一条前往通天塔的道路？”
‘郝毅’扭过身子，沾着鲜血的脸颊微笑着看着那座肉山。
“愚蠢！”
扭曲的头颅愤怒的吼道，“荣光徽记是神明的赐予，它能调动这座伟大城市的力量，你却轻易的把它摧毁了。
“你的同伴猜到第三块荣光徽记的存在，并且从泽娜妮那里夺走并带进来，的确有点本事。
“但是他的愚蠢也是有目共睹的，想想你来到荣光之城经历的一切，难道你不知道荣光徽记的作用吗？”
他虚弱的的声音因为焦急拉的有些尖锐，
“快阻止他，只有至少两块荣光徽记，才能打开通往通天塔的道路，你要是真的把这两块都毁掉了，你哪怕杀了那个小姑娘，你也再打不开前往通天塔的道路了！”
何奥侧头看了一眼扭曲的肉山。
听起来，对方是想要离间他和‘郝毅’？
呃，想法很大胆。
“很粗糙的‘离间计’，”
‘郝毅’注视着那扭曲的怪物，微笑道，
“不过，看起来，你很着急？！”
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继续道，“不，应该是‘你们’，不让潜藏在你意识中心，现在操纵着你的意识的那位先生开口吗？我应该称呼他为什么？‘会长’先生？”
说话间，那黄蓝色的水晶已然有一小部分融入了泛着微光的纸页中。
而听到‘郝毅’的话语，那扭曲的苍老头颅，微微一愣。
然后焦急的面色缓缓褪去，一个冰冷的，听不出年纪的声音缓缓从那扭曲的声带中发出，“你是怎么察觉的？”
“猜的，”
‘郝毅’若有所指的笑着说道，“你这位‘副会长’，命有些太顽强了。”
被污染冲击了一波，没了能量汇集点，居然坚持到现在，确实有些太‘顽强’了。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何奥放在‘虎杖’身上的标记并没有从这位‘副会长’的脑海中感受到任何的‘思维活动’。
此刻这位副会长的确处于将死未死的状态，灵魂安静的像是死寂的水面。
但在这水面上又无风自动泛起了涟漪。
那些他说出的话，那些操控他说话的思绪，都仿佛没有任何准备，凭空诞生的。
虽然语气、行动，仍旧是他的风格，但这些都是在那被突然‘注入’的思绪的触动下而延伸而出的。
就像是一台血肉的计算机，被某个外界存在输入了指令之后，才能根据这些指令做出行为。
这指令的优先级，或许比虎杖本身的思维还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