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儿,你说刘玄德有高人相助?”
听得陈登的结论,陈珪一时皱眉道:
“可他现在不过有一小县,如何能有高人相助!”
“孩儿自也不知!”
陈登摇了摇头道:
“然则当今天下,能人志士何其多也,或有一两人倾慕玄德公之德,前去投靠,也说不定!”
“玄德公有王霸之略,若得奇士相辅,未必不可成就一番大业!”
说到这里,他不禁一叹,想起当日辅佐刘备之景。
若是刘备能多听自己劝谏,也不知走到今日!
不过陈珪显然没有陈登这种遗憾,见陈登如此分析,便道:
“那吾儿可否推测出此人有何谋划?”
他现在不想知道刘备是不是有人辅佐,只想知道刘备会有什么谋划,会不会影响他们接下来计划。
但陈登闻此,就再度摇头道:
“孩儿也想不通此人有何谋划!”
“或许真就是像信件之中,是为谋夺沛国!”
“可他这封信到底有何用处,孩儿着实想不通!”
这也是他最疑惑的地方,给刘备出谋划策这个人,到底想用这封信达成什么目的?
他有种感觉,对方像是在钓鱼!
这封信只是饵料,吕布就是这条鱼!
至于吕布要怎么上钩,又会被怎么处置,他无法想象。
这至少说明一点,给刘备谋划的人,段位比他高得多!
想到此处,他对陈珪道:
“父亲,现在刘使君背后有这等人谋划,咱们预想之事,是不是暂缓行事?”
他们预想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把徐州献给曹操!
因为之前刘备无力夺取徐州,曹操又迎天子东归,眼见吕布把徐州局势越搅越乱,这两父子一合计,就准备联合曹操把吕布除掉!
这亦是陈珪一听到吕布要和袁术结盟,就急忙劝阻的原因。
可现在,他突然发现刘备似乎有重新振作的意思,心里也燃起了一丝希望。
说实话,相比曹操而言,陈登还是希望刘备入主徐州!
要是刘备不争气,他也无话可说。
但如果刘备争气,那与其献徐州给一个曾经的敌人,不如献给故主!
只可惜,他虽然有谋略,但家族之事还需老父亲决定。
将徐州献给谁,还得看陈珪的态度!
在他的视线中,只见陈珪抚须皱眉道:
“固知吾儿心念刘玄德,实则老夫亦颇为看重此人!”
“若此人能为徐州之主,也是百姓之福。”
“然今刘备不过居一小县,便取沛国,亦难夺回徐州。”
“反倒是曹公,虎踞兖州,可成大业!”
“刘备虽近,却无曹公之力,便迎刘备,他未必能坐稳徐州!”
陈登一听,忙劝道:
“父亲,凡是不可观之表面,若玄德公真有良辅,来日未必不能与曹公一较高下!”
“来日?是三年,还是五年?”
陈珪看着陈登正色道:
“若是等上三五年,刘备或可崛起,然则曹公恐怕早就已经攻占徐州!”
“等到那时,曹公已有此地,我等如何献之?”
“元龙须知,如今曹公拥立朝廷,我等世代食汉禄,当以朝廷为重!”
“岂可因个人之愿,而坏家国大事?”
陈登见此,只得微微一叹道:
“父亲息怒,是孩儿之过,是当以国事为重!”
在这个时代,很多时候家族利益远超个人得失,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但陈珪看着陈登这幅失意模样,也知自己话说重了,只得拍了拍陈登肩膀道:
“为父也非苛责与你,要怨只能怨刘玄德未能把握机会。”
“当今时局如此,非我等所能左右!”
“不过若是刘备真能崛起,我等把徐州献之也无不可!”
“当前之要,在于先行联系曹公,至于刘备如何,且观后效!”
“元龙切记以家国为念,不可意气用事!”
陈登闻之,亦知现实如此,只得拱手道:
“父亲放心,孩儿必以家国为先!”
“吾儿如此,为父心中甚慰!”
陈珪满意的点了点道:
“下去准备准备吧,今吕布下令,欲让你为使前往许都,即日便可出发!”
“孩儿领命!”
陈登一时按下了心中冲动,朝着堂外退去。
是夜,吕布派兵追回了袁术使者,将一众使者斩杀,独留韩胤下狱。
第二天一早,吕布便以谢恩之名,派遣陈登为使者,押送韩胤随朝廷使者一道返回许都。
一连行了月余,总算抵达了许昌地界。
与此同时,许昌,司空府内,老曹正端坐于榻上,一边吃着饭,一边听着荀彧和郭嘉汇报诸事。
别看老曹手下人才济济,但曹操每天要处理的事物也相当繁多。
好在有荀彧这个尚书令帮他处理各种大事,老曹要做的,就是听荀彧讲完,然后点明大方向。
只见荀彧站在床榻边上,看着手上帛书道:
“主公,自我军屯田以来,这两年钱粮越发充裕,此次讨伐宛城,虽损失不少兵马,可现在已经招募补充,只需数月,我军便可有再战之力!”
曹操吃着粟饭,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见得此状,荀彧又继续道:
“此外,尚有关中之事,自从我军迎回天子之后,李傕等人混战不止,几次欲要侵攻我军洛阳,皆被夏侯将军阻挡!”
“若依现在形势,最多明年,我军便可收服关中诸地,剿灭李傕等人。”
曹操闻之,筷子停了下来,疑惑道:
“洛阳才多少兵马,如何能收服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