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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盏儿吃着糖水。她见他进来,唇角漾开笑意,先叫人又端了碗糖水来,跟着便让服侍的宫人都退了出去。“这百合莲子羹熬得尚好,你今日起得早,快吃一碗吧。”焦芳笑笑,却将那碗向边上推了推,只在软榻边的绣墩上坐了,微微倾着身子道:“你又不是不知,我向来不惯这甜腻腻的东西,还不如些葱饼热粥好。”顾太后嗔了他一眼,嘴上却笑道:“你也是,这么些年还改不了,就不知随着我些?”言罢,又将那碗推了回去。他却也没接,笑容一敛,转而正色道:“莫说这些,那边大典已毕,正赐宫宴,陛下他们说不得稍时便来叩贺,咱们长话短说吧。”“又有什么大事?”顾太后眉间一颦:“如今那野种竟做出如此背德无耻之事来,被昶儿当场抓住,定然不会再要她了,我这头总算放了心。”她说着忽然撇过眼来,斜着焦芳道:“说起来,你可是调、教的好干儿,这宫里成千的奴婢,还有些无所出的小蹄子等着盼着出苦海,他都瞧不上眼,爪子居然伸进宫里来,要找那野种当对食。”说这话时,她面色古怪,竟好像这件事颇值得玩味,直似大快人心。焦芳木着脸,翻翻眼皮,并没应声,隔了半晌才清清嗓子道:“这事儿确是我疏忽,也是许久未过问,放着他心性也野了。你莫当是什么快意事,该管还是得管一管。”“管他做什么?依我说,徐少卿让那野种清誉扫地,再也抬不起头来,又绝了昶儿念想,该当重赏才是。”“难道你就不想想大夏的国朝体面?”“嘁,那怕什么?这事是昶儿亲手抓的,他若没本事把盖子压住,这皇帝也就不用做了。”顾太后说完一笑,重又舀着糖水品食起来。焦芳顿在那里看着她,想了想才道:“话不能这么说,徐少卿终究是个奴婢,又不能与公主做出事来,到底仍是完璧,好好的人放在那里,陛下若真爱得深,气几天怕也就忘了,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终究还是个麻烦。”此言一出,她手上便是一顿,瞥过眼来问:“不会的吧,昶儿性子傲得紧,那野种做出这等事来,怎还会再理她?”“那可未必。”焦芳将眼一眯,故意将声音压低些道:“你忘了当年慕妃的事,仁宗皇帝又何尝恼了她?有其父必有其子,何况这丫头还是冰清玉洁,成天放在嘴边勾着,指不定哪天便要伸手。昨晚除夕夜,陛下便偷入景阳宫呆了好些时候。”话音刚落,便听“啪”的一声,那白瓷盏儿已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那野种!居然还敢……”顾太后咬牙切齿,那张脸早气得煞白,先前的喜色一扫而空。焦芳暗自笑了笑,抬手在她那颤抖的手背上轻拍着:“莫要动气,若要了解此事,其实也简单得很。”“你说该怎么着?还是弄死那野种干净!”顾太后怒气填膺,胸口起伏,呼呼地喘着。“何必那么麻烦,到头来还叫陛下记恨,眼下便有个好法子。”“什么?”“眼下徐少卿还压在东厂牢里未死,不如索性便将他放出来,连着公主一起打发出宫', '')('分卷阅读188 (第2/2页)
去,由着他们远走高飞。那两人也是知轻重的,这一走定然是隐姓埋名,不会再生枝节,如此宫中了却了麻烦,也无损于国朝体面,岂不是两全其美么?”作者有话要说:第119章且远行“这倒也是个法子。”顾太后抿唇微微点头,却又沉吟道:“只是这两人宫中之事知道的太多,若真的放出去,生出事来,那可如何是好?”焦芳又在她手背上一拍:“这个不必担心,由我去办,包管不会留下后患,只是陛下这头臣下进不得言,须得是连rou连心的人循循善诱才行。”这话已近点明了,顾太后当即会意,挑唇一笑:“成,我懂了,回头叩贺时,我便传他进来,把这话说了,好歹劝他答应。”“懂归懂,还要拿捏个分寸。”焦芳又凑近了些,挨到她身边,低声道:“你自来都是个急脾气,陛下也是这般,三两句话一顶就要炝火,这便什么也劝不得了。稍时陛下来了,可别像上次那般唇刀舌枪的,究竟是母子连心,你好言好语的说,陛下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只要能劝得他回心转意,以后也就不用这般烦恼了。”顾太后听完,也抓着他那干枯的手握了握,点头道:“你说得对,当娘的和儿子哪有隔夜仇?我知道分寸,唉……就盼着这事儿赶紧过去,我也想好好清静清静,不像现在这般cao心了。”焦芳见话已尽意,便抽回手道:“那好,我这便回司礼监去,等着拟旨,然后依计行事,你就无须管了。”言罢,便起身告辞。顾太后也没再留,目送他半躬着身子出了门。闲坐片刻,便有宫人进来,报说陛下领着皇室宗亲和一众朝中重臣前来叩贺,正在外候见。她呷了口茶,吩咐道:“你叫陛下进来,其他的在外磕个头就成了。”那宫人应声去了,不多时便见换回了那身赭黄色团龙袍的高昶撩帘而入。他面色冷沉,毫无新春正日,社稷改元的欣喜,缓步近前,勉强挤出一副笑意,叩拜行礼道:“儿臣叩见母后,恭贺母后新元之喜,福寿绵长。”“好,好,昶儿快起来,咱们母子俩哪来这么多繁文缛节,你心里想着母后便好,不必如此。”顾太后看着儿子神情困顿,面色也不好,不由心疼得厉害,拉着他起来,并膝在软榻上坐了。“这些日子见你又瘦了,可要多留心些身子,国事再重,也不是一日两日做得完的,你这般cao劳,倒叫那些做臣子的舒坦了,算什么话?”高昶轻叹一声,微笑道:“母后不必担心,儿臣理会得,眼下我登基未久,正是非常之时,多费些心思也是在所难免,日后待各方都理顺了,也就不这么cao心费神了。”顾太后和声一笑:“国事上你来做主,母后放心得紧,只须记得国家中兴非一日之功,凡事量力而行,不必过分强求,你好好的,母后在宫里也安心,知道么?”“谢母后关心,儿臣方当盛年,不在此时奋起,更待何时?母后不必担心,儿臣身子骨自有分寸,少说也能再孝敬你老人家五十年。”他唇角扬着,脸上却不见欢容,近于苦笑。顿了顿,便又道:“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