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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话纯是明知故问,孤单单的一个人被赶出永安城,路上不知道有多少艰险,又怎么会好?顺口也好,说是傻了也好,总之就是忍不住要问。徐少卿抚着她柔声道:“我自幼家贫,跟着爹颠沛流离,进了宫仍是个遭人白眼的苦差事,后来虽说爬上了高位,走到哪里也都是战战兢兢,不敢踏错半步,这点苦算不得什么。”他顿了顿,语声忽然沉了些,正色道:“此番回来就是要把公主带出宫去,只是这次牵涉甚重,除了咱们要平安离开之外,还有件十分要紧的事,也不知究竟能不能做成。”高暧听他说得郑重,心头暗惊,先前初见的喜悦像被冲淡了些。暗自想了想,只怕他记挂分神,便没敢提起自己已怀了身孕,正想问他方才所说的要紧事是什么,就听外面有内侍的声音高声叫着:“陛下驾到——”高暧轻呼一声,赶忙松开他。徐少卿却是镇定自若,先冲她做了个莫要慌张的手势,随即退开几步,面上恢复了那副憨然的样子。她愣了愣才会意,双手不自禁地在仍旧发烫的面颊上抚了抚,面向门口立在那里。转眼间,殿门便被推开,几名内侍宫人伴着高昶走了进来。他一进门便径直走过来,将正要行礼的高暧扶住,也不顾有人在旁,便上下打量着她。高暧挣开手,低声叫了句:“陛下。”高昶这才似有些惊觉,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几名随侍的奴婢赶忙却步退了出去。“朕听说今日你在御花园遇见了母后,她可有为难你么?”高暧摇了摇头:“不曾有,只说了些闲话而已。”“真的没有?”“陛下多虑了,自然是真的。”高昶皱眉看着她,抬手指了指她腮边问:“那这泪痕是怎么回事?”他说着,目光瞥见跪在一旁,做寻常内侍打扮的徐少卿,寒着脸道:“敢是这狗奴婢对你不恭么?”她吃了一惊,急忙道:“他是刚来的,恭敬得紧,方才正替我拆髻子,什么也没说过,陛下不必疑心……我只是想起了伤心事,一时忍不住罢了。”“是么?”高昶转向徐少卿,走近一步,垂眼仔细打量,见这人寻常样貌,一脸憨气,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嘴上却道:“朕怎么瞧这厮生的蜂目蛇形,倒像是转面望恩之辈呢。”他哼了一声,却又道:“朕知道,你这宫中的奴婢都叫母后替换了,索性朕叫内官监再将他们都调走,另换一批知礼守节的过来,省得惹你不悦,动了腹中胎气。”作者有话要说:厂花即将开启影帝模式!第127章无陵山他说得情至关切,竟好像放下了心中郁结的怨气,全然不以为意了。可这话没遮没拦的,听起来颇有些怪,反而极易令人误会。高暧只觉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瞥眼朝边上瞧,见徐少卿仍伏地跪在那里,没抬头看,但方才的话显然是听到了,这会子也不知心里正怎么想,早知这样,真该之前就先说了,也省得这时尴尬。转念又想,自己和他相恋又不是一时脑热情动,既有花前月下,也曾同生', '')('分卷阅读203 (第2/2页)
共死,这爱意山重海深,无可撼动,自己绝不会相信他另有他念,同样的,他又怎可能疑心自己怀了别人的孩儿?忧虑渐去,爱意渐生,想着他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边来,说什么也不能再被赶了去。略一思量,便应道:“陛下不必如此,今日太后娘娘真的没有为难之举,还特意吩咐过他们用心服侍着,陛下莫要因此与太后娘娘再起争执。左右就是个饮食起居而已,我也不惯老这般换来换去的,索性便叫他们留下吧,若是不成,我自会说。”高昶见她神色局促尴尬,又瞥眼看那奴婢,只道是在意这事被听了去,暗地里却也觉得自己方才一时情急,有些思虑不周。但以后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怀了孩儿的事终究藏不住,更少不了人服侍,总不能将所有知情的奴婢都灭了口,要遮掩还得另寻他法。至于母后那边,也的确不能闹得太僵,否则不光宫内,就连朝堂上也要生出许多非议。他面色稍缓,眼角朝旁边扫着,沉声道:“干跪着做什么,还不快滚!”徐少卿抖着身子叩首应了声“是”,又朝高暧行了礼,这才起身,却步向外退,刚转过身,就听高昶忽又叫了一声:“回来!”回过头,抬眼见他面色森寒,沉着嗓子又道:“用心服侍的话,朕不多说,你记着下去吩咐新来的人,这景阳宫里的事一概不得外传,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太后娘娘那里也保不住你们,可记下了么?”徐少卿连声应了,这才退出殿外。高暧却瞧见他方才抬起头时有意瞥向自己,那双窄狭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稍稍松了口气,可看着他离去,却又不自禁的有些失落。高昶也回过头,目光不由自主地便落在她腹间。这好些日子没来,总觉得那里已微微隆起,暗地里又是一阵心痛酸楚。他不愿再看,硬生生地将目光向上抬,看着那张削瘦但却依然清丽的面容,心中便觉舒适了许多,叹了口气道:“胭萝瘦了……”高暧却不敢直视那双情意炽烈的眼,垂眸应道:“谢陛下关心,我自来便如此,不过是少些胃口罢了,其实也没什么。”她答得淡然如水,倒像是在敷衍。他也知她不愿明言,方才这般问出口,自家也觉无味,一时间有些发怔,真到了这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忽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隔了半晌,才忽然问:“胭萝,当年你母妃的遗物还都在手边么?”高暧哪料到他忽然提起这个,抬头一愕,随即暗自戒备道:“胭萝无状,陛下问这个做什么?”“这……嗯,也没什么,朕只是想胭萝那时幼小,母妃娘娘的遗物中说不定藏着什么,以证你的身世也说不定。”他这一说,她不禁惊觉,登时便想起此前徐少卿也曾提及过,遗物中那杆与女子随身之物格格不入的枪头,或许真是当年生身父亲赠与母妃,以作表证的信物。这么想来,自然是合情合理的,可他这时忽然提起来却又是因着什么?她微微颦眉,隐隐猜到他像是知道了什么,可自己却不便明言,于是抬抬手,朝妆台上漆落斑驳的匣子指了指:“陛下说得是那些物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