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遥替他送出了信,陪他一同在客栈住下。
姜羡余心虚,也不敢去惊动还在扬州的姜柏舟,躲在客栈没有出门,可谓是度日如年。
过了两日,姜柏舟似乎收到他离家的消息,也匆匆返回了扬州。姜羡余心里更加焦急,盼着有回信,又怕收到回信。
然而他不知道,谢承连夜坐船返回扬州,恰好得到他同任逍遥去了岭南的消息。
他从姜父手中接过小乞儿送来的信,读了又读,忽然夺了姜家的马,追出城外。
压根顾不上小乞儿所说,这封信是那位小少爷昨日早晨给的。
他悔恨自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大不了追到岭南去,总能找到姜羡余。
带他回来,告诉他不考武举也没关系,不上进也无妨,他会陪着他,守着他,护他一生安稳喜乐。
谢父派人来拦他,姜父也劝他回去,谢承却不肯,心中仿佛有预感,如果就这样放少年离去,就会彻彻底底失去他。
然而夜色渐深,又下起了大雨,身下的马疲惫不堪,开始不听使唤。
他冒着雨漏夜赶到最近的镇上,隔日清晨又买了一匹马,继续往南去。
直至追出三百里地,谢父亲自带人将他拦住。
“胡闹!”谢父厉声呵斥,“你还想跟他去岭南不成?”
谢承不知道自己已经发起了高热,赤红着眼看着谢父,嗓音沙哑:“我去带他回来……我带他回来。”
奔波一夜的谢父同样身心俱疲,因此对于谢承的冥顽不灵更加愤怒:“痴人说梦!!!”
“他爹娘都管不住他,你凭什么插手?!就算你能找到他,他若是不肯回,你的话能比他爹娘还管用?他抛下父母离家出走,你也要学他这样大逆不道?!”
谢承梗着脖子,抓紧了缰绳,喃喃道:“管用,我能劝他回来。”
我什么都能答应他,只要我什么都答应他,不同他争执,不骂他没定性,不怪他不懂体谅,他就愿意回来。
他会愿意回来。
“不知所谓!”谢父怒急,用马鞭指着谢承,吩咐随行的家丁,“把他给我绑回去。”
谢承奋力反抗,但发着高热又筋疲力尽的身体最终支撑不住,一头栽倒昏了过去。
再次睁眼,他已经返回扬州,躺在了修竹院的卧室之内。
谢母在床边垂泪,识墨捧着药碗过来,谢承仿佛视而不见,挣扎着下床,还要往门外去。
谢父满身疲惫还没缓过劲来,见谢承一副执迷不悟的姿态,当即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谢承一个踉跄,跌坐在谢父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