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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低头沉思,好一会儿才注意到那双乱挥的手臂,忍不住低笑一声,原本凝重的表情仿佛被振聋发聩的钟声撞碎,霎时间荡然无存。曲月升夸张的竖起大拇指向闻远比了比,双脚还没能在狭窄的石像上站得稳,就忍不住兴奋地蹦跶,宛如一只站在电线杆上跳跃的小鸟儿。闻远无奈地摇了摇头,神情变得轻松明快。主持论战的僧人站在论战台中央,双手合十,向所有人行了个端正的佛礼,然后唱诵出本次论战的题目。唱诵的语速快于平时的交流语速,还会大幅度带来语音的连变调,给曲月升这样不熟悉佛经的人造成不小的听力难度,但好歹题目还是听懂了,大抵是有为法和无为心之类的。闻远一身大红袈/裟坐在左侧,宝相庄严;慈渡一身褐色袈/裟坐在右侧,沉稳严肃。两位佛法主张截然不同的圣僧同台对峙,不约而同的双手合十,向对方行了个佛礼。闻远对前辈始终怀着谦逊之心,便让慈渡大师先行发问。然而这一开口,曲月升又懵逼了。没想到佛家的论战竟然也是用唱诵,慈渡大师语速飞快,唱诵了一大段佛经理论,闻远也不敢怠慢,以不同的佛理回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反应十分灵敏。唱诵中包含大量的高神佛理和佛家专业术语,引得下面的僧尼频频点头,时不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可对曲月升这个穿越过来的外行来说,根本是听天书。虽然听不懂,但是她还可以看表情和肢体动作,台上的两位都是得道高僧,虽然言辞激烈,语速飞快,但面上的表情均是宁静祥和的,有时闻远语出妙句,慈渡大师会给予他赞赏的目光,有时慈渡大师言之有物,闻远甚至会颔首行佛礼。台下一众僧尼均是心悦诚服的模样。什么叫唇枪舌剑,曲月升今天算是真正见识到了。时间如磨盘一般缓慢推移,原本朝天东悬的太阳高挂正空,长久的暴晒让台下的一众僧人面露疲态,可台上的两人却越斗越勇。僧人有过午不食的规矩,一小部分疲累的观众已经偷偷退场去用饭。曲月升从昨晚就粒米未进,早就饿了,她在石狮子上站了那么久,手脚也都麻了,可闻远还端坐在论战台上,她不想走,于是换了只手抱住石狮以平衡身体,继续观看。太阳越来越大,台下的僧人也越来越少,甚至自发成群结队的轮流去用饭。台上论战的两人依旧口若悬河,语出惊人,但音量却不如之前洪亮了——圣僧也是人,整个上午粒米未进,仅靠饮几口水来维持,有气力才怪。此时的慈渡大师面色已经不如开始那般沉静,他整个身子绷得笔直,额头上渗出涔涔汗珠。而闻远还一如往昔的宁静祥和,让人如沐春风,唇角的干涩与身体的疲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随着时间推移,前去用饭的僧人陆陆续续回来了,论战仍在继续,台上两位圣僧的情绪也随着人流的增加而高涨。头顶烈日的曲月升觉得有些眼花,耳边出现若有若无的鸣响,她用力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腿上传来难以忍受的酸麻之感,她只能改为双手抱着石狮子,来回交换着双腿站立,以减轻不适感。尽管额头上冒着滚滚汗珠,可她的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前方的论战台。同样额头直冒汗的还有台上的慈渡大师。其实佛门的论战原理与打仗也是相通的', '')('分卷阅读19 (第2/2页)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慈渡大师早已失了先机,只觉得越辩越吃力,从他个人角度来说,早就对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却佛法高深的闻远圣僧心悦诚服,可如今他代表的是整个南泱国,即使是硬撑、是诡辩,也绝不能露出半分怯态。论战还在继续,在接连三四个时辰的暴晒下,身体疲累是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闻远的双唇干得起皮,思维上却越发的游刃有余。只见他面上的表情越来越丰富,声音也越发响亮,而慈渡则越来越蔫儿,声音也越来越轻,像是心虚似的。闻远就像一块光华内敛的璞玉,在一次又一次的言语雕琢、打磨中,逐渐焕发出自身的光彩,竟然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终于,慈渡大师再也强辩不下去,他双手平摊在地,向闻远拜服。闻远立刻上前扶起慈渡大师,还了他一个佛礼。主持论战的僧人上前,双手合十,向众人行了个佛礼,高声宣布:“本次论战的结果是——东篱国闻远圣僧胜!”紧接着,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所有僧人都激动的站了起来,此起彼伏的祝福声将闻远团团围住。他单手竖掌,一一以佛礼还之,欢声笑语不绝入耳。曲月升激动地捂住唇,双腿已经无力再跳动,却忍不住热泪盈眶。闻远像是有感应似的转向她的方向,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他浅浅一笑,竟比当日藏经阁前的拈花一笑更加平和更加宁静,浅褐色的瞳孔折射出一圈一圈的光芒,却不像佛像那般宝相庄严,隐隐多了几分柔情。佛家说,法会因由分(1)。这一刻,似乎所有的执着、付出、等待都是值得,曲月升欣然一笑,全身绷紧的神经都在此时放松,只觉得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作者有话要说:注解(1):语出卷一。感谢不二臣小天使的地雷,阿初真的好爱你么么哒(づ ̄3 ̄)づ☆、中暑曲月升觉得头昏脑涨,迷迷糊糊间,有冰冰凉凉的东西在她脸上擦来擦去,虽然舒爽,但未免觉得烦躁,她下意识扭了个脸躲开。“我来吧。”耳边传来温润的声音,就像春风吹拂大地般轻柔。冰凉的触感再次覆在脸上,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萦绕在身边,就像一汪清水,轻轻松松抚平了她所有的烦躁,她竟然不再挣扎,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听见那温润熟悉的声音在耳畔不断地回响:“月升,月升……”闻远,是你么?曲月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的竟然是一个同样带发修行的小尼姑,一颗雀跃的心立刻沉入谷底。“曲施主,你醒了?”坐在一旁神游的小尼姑对上了曲月升正在眨巴的大眼睛,愣神片刻后兴奋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曲月升一张口就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到,这才发觉双唇异常干涩,喉咙都快冒烟了。“你是在太阳底下晒太久,中暑啦。”小尼姑颇为开心地道:“不过现在没事了,幸好施主你醒得早,我大概还能在午时之前赶去饭堂,哈哈。”曲月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润喉:“一直是你守着我?”“唔,刚到饭堂就被抓过来照顾你了,到现在大概有……”小尼姑认真的掰着手指算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