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一脚踹在椅子上,将苏文丕踢了开来。
“吃里扒外,这种条件,让乡亲们怎么活。”
苏文丕踉跄了几步停住,身上都被茶水打湿了。
“苏砚,你干什么!你信不信我让你去不成董老爷家做工?”
苏砚都快笑了:“这条件很能威胁人吗?”
他语重心长地对众人说道:“各位,这种条件,其实就是把大家往绝路上逼。俗话说得好,求人不如求己。现在大家至少还有田地在,何必寄人篱下受那些窝囊气!”
“就是,这也太欺负人了。要不是这次变故,咱们苏氏那也是说得起话的,什么时候受过这个窝囊气。”
“对,咱们自己干,活人难道还能给尿憋死?”
苏文丕这样一听可就急了。
他在出发前可是给董集茅打过包票的,一定会以最低的价格给他拉来起码二十个身强力壮的汉子。
要是被苏砚几句话就给搅黄了,那还得了?
“好,这可是你们你自己说的,到时候没米下锅可别来求我!我可是看在同族的面上才向董老爷求来这么多名额。你们也不想想,这个世道,有几家请得起长工。”
“再说了,现在马上就快过了季节了,你们播种还来得及?”
“你们也不想想,为什么你们要缴纳三倍人头税,还不是这个苏砚办事不力?”
“要是他好好跟知府大人求求情,不就把咱们的税给免了?说不定抄没咱们的东西都给还回来了。”
其实苏文丕说的却是有一定的道理。
田地里的秧苗已经长得粗壮翠绿,现在播种确实显得晚了一些。
而且后山连野菜都挖不到了,众人的吃食实在没办法解决。
粟米倒是便宜些,可再便宜他们也没钱买。
跟着董集茅干,一年后交人头税时可能会无能为力。
可要是不跟着董集茅干,他们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
一些人也在心里埋怨,这个苏砚既然能够求来恩典,免了他们的流放罪责,怎么就不能多加把劲,把罚金也免了。
最好,还能和知府大人求求情,给他们发些救济粮。
人性嘛,这和升米恩斗米仇一个道理。
苏砚听着越来越多的人附和,心中觉得十分失望。
不过他也不想辩解,反而讥笑这群恶心的人。
特么的,全都饿死算球。
毕竟他可是发现了一大片木薯,原本还想救济救济这些人的,看来没必要了。
一些人看苏砚不还口,又有心巴结苏文丕,便越骂越难听了。
老族长看不过去了,喝道:“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要不是立人仁辛苦奔波,你们现在还在县衙大牢关着呢。
说不定过段时间被发往北镇,一辈子都回不来。
好,你们谁要骂立仁,就给我滚出苏南村!”
老族长现在已经没什么实权了,而且现在是填饱肚子要紧。
不过一来是族长辈分大,而来他平日里也素有威望。
他这么一说,非议的声音倒是小了许多。
苏砚说道:“之前大家推举我做代理族长,我有信心让大家不饿肚子。
愿意相信我的,就跟着我干!”
苏文丕哈哈大笑:“你算个狗屁族长,跟着你不饿肚子?你自己不饿死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