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韫抬起冰凉的手,指尖轻触到傅屿川烫热的脸颊。
黑眸中闪过一惊,缩回了手,视线落在他脸上。
面若冠玉,肤白若雪,双眉如画,眸若朗星,鼻若悬胆,纤翘睫羽微颤,薄薄双唇颜色偏淡,看上去很软,很性感。
薄薄耳垂蒸出潮红,衬得耳后褐色小痣渐发清晰,妖冶,上挑眼尾染上水雾绯色。
这世上竟真有这般,生的比女子还好看百倍的男人……
娇而不媚。
宁知韫艰难阖上双眼,拂袖想去冲凉时,傅屿川却忽然抓住他的手,用沁出热汗的下颌去蹭他手心。
迷迷糊糊叫了宫中,贴身服侍自己的小太监,霸道下令,“备凉水来,本王要沐浴!”
靖安将军倒不介意,自己堂堂男儿当回太监,只是蹙了眉,拽拽被抓住的袖子,“那你倒是松手啊!”
榻上之人磨蹭了片刻,再睁开双眼之时,状态完全不对了,美眸流转盼兮。
“不……不松手……”
随后,阴风一袭,屋内红烛纷纷被吹熄,陷入一片暧昧昏暗中。
唯独两道交缠,难舍难分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傅屿川感觉自己在海域中沉浮,他奋力往前游,总被巨大海浪拍打回去。
拽着他的人,想与他同归于尽的人,嗓音低哑,暮气沉沉,如古老诅咒般,在耳边低吟,“夜还很长。”
最后精疲力尽,双腿无力垂下,沉溺在万物不载的深海中,终归于平静。
傅屿川又被海水拍至岸边,他已精疲力尽,奄奄一息,没有在垂死边缘挣扎的力气。
他半垂着眼帘,睫毛汗湿粘黏,看着泛白天边,拨开厚重云雾,就是光芒万丈的日光,终于沉沉欲睡。
他闭上眼,泪水将瞳孔洗练出透澈的黑。
但宁知韫目光所及的后颈、脊背直到双腿,在夜色下白皙得泛光。
夜色渐深,昏沉,酸痛,跃动烛火骤熄,暧昧缱绻渐散。
宁知韫眸光沉了沉,浓稠情欲中挤出半分清明,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
这人……竟似乎是个皇子。
他为什么会知道呢,还得提及那奇葩的读心能力。激发契机便是与人肌体相触。
触碰越发亲近,时间越长,感知便会明显且准确。
方才与这个人深入交流,除了听清他心底断断续续的哭骂声,还有一句震耳欲聋——
敢对凤临国皇子行云雨之事,活得不耐烦了?
痴绵情欲降下,沐浴之后,彻底清醒的宁知韫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