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傅屿川衡量、拒绝,男人紧实有力的手臂圈上了腰间,带着他两步蹬跳出车厢,翻身上马背,策马狂奔。
对身后看呆的陈泽楷道:“抛了马车,骑上马跟我走!”
傅屿川被他强硬掳上马,圈禁在怀抱中,身后男子提起腿边缰绳,声音就响在头顶。
“公子,抓紧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双手攥着马鞍上的布料,低低地回应,仿佛染着局外戏的笑,“嗯。”
宁知韫宽阔温暖的胸膛,紧贴着傅屿川的后背,随着马匹飞奔,一同上下颠簸。
这让他觉得非常不适,怪异不已。
“公子小心!”陈泽楷策马在后面追赶,“山顶上有弩箭手!”
他话音刚落,寒光冷闪弩箭破风而来,在战场上真枪实战淬炼出来的敏锐直觉,让宁知韫背后如生了双眼般。
千钧一发之际,他单手揽住傅屿川腰腹,凑近人耳边,“低头伏身。”
压着人矮身低伏,右手骤然勒住缰绳,骏马急停,前蹄高扬,马头向右面偏侧,在原地转了半圈。
正好避开了,那威力不容小觑的弩箭,暗箭与马脖子急速擦过,“铿”地插入土石半寸,被滚落的碎石尘沙碾压埋没。
“看来,公子招惹了个大麻烦,非取你性命不可呢。”
身后策马的男子语气中,不见半分慌张恐惧,反而有些说不出口的激动喜悦。似乎跑马跑了个酣畅淋漓。
谁?
真是谁要杀他吗?
“取我性命吗?”傅屿川感受到后背上传来的体温,淡然地抬袖掩住口鼻,“为何不是要公子性命呢?”
宁知韫愣怔了片刻,黑沉目光盯着雪白脖颈上的玫红色星星点点,胸腔漫出几声肆意的笑。
“公子多虑,在下不过一届粗人,从未树敌,何人要我这贱命有何用?”
“贱命,是吗?”傅屿川侧头,眯着眼睛,情绪半遮半掩,看向男子。
勾唇淡笑。“靖安将军性命,何来贱命之说?”
宁知韫分神,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同样语气道:“七皇子殿下真乃火眼金睛。”
“还真如同传言所说,”他极为轻浮万种风情地笑着,“七皇子美若天仙,明眸皓齿,倾国倾城。”
傅屿川自是听出了,他话中没带着恶意的调侃,不恼也不怵,反笑,“谢公子夸奖。”
陈泽楷跟在后面,见两人还有说有笑的,焦急不已,“公子!明处弩箭越来越多了!”
果然,要命的冷箭带着劲风,再次从高处破空射来,头顶坠落的巨石遮天蔽日,阻断两人视线。
“真可惜,”宁知韫忽然说,“还没来得及看京城梅花呢,书上说百闻不如一见。”
他右手攥住缰绳,将傅屿川搂在臂弯中,立即翻身下马,半吊在马匹一侧,跟着马儿步伐狂奔。
这番非人操作,虽傅屿川对漠北将士耍马技艺早有耳闻,却也是叫他看直了眼。
惊诧的舌头打结,目光落在对方长腿上,“你……你这两条腿是如何跟上它四条腿的?”
宁知韫气息竟稳得不像话,胸腔中甚至还漫出浅笑,“当然是因为本将腿长。”
他如此这般,还能控制马匹灵活转向,躲过了滚下的巨石。
大概是被夸昏了脑袋,转头却迎上了泛着寒光的,险恶的箭头,穿肩破膛而过。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