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如此,傅屿川倒也谦虚,抬手拂了拂茶杯上热气水烟,“不怪本王自作多情,是将军有自知之明。”
“啧。”他表情有些奇异,似震惊又似忧虑:这会儿,怎么脸又这样厚?
宁知韫从背后腰带间掏出把风雅至极的墨绿色系折扇,轻浮地抵在傅屿川眉心。
“我有一事一直不明,望王爷能为我解惑。”
“说话就说话。”傅屿川面上有些嫌弃,抬指缓缓拨开了折扇,“别动手动脚。”
“可没动手动脚。”宁知韫浪荡地笑了,单手展开扇子,“是折扇碰了王爷。”
他拿扇按住傅屿川欲倒茶的手,耍无赖地说:“王爷希望点上眉心的什物,是将军这手?”
“你可以试试。”
“好嘞!”宁知韫不管对方沉下来的脸,伸出手指去触他眼尾。
傅屿川掀开眼帘,“将军大可试试,本王能不能让你这根手指,永远留下来。”
“哈哈,王爷好生幽默。”宁知韫缩回手指,神色不正经,轻声舒缓了口气。
靠近他道:“想不到,王爷竟如此喜欢将军这手指,还想留在身侧?”
“是啊,我喜欢得紧。”傅屿川反手抓住他扇身,一把拽进了自己手中,悠然自得地摇起来了。
眸瞳风姿摇曳地一动,“毕竟将军手指,不仅白净细长,还布着些薄茧……”
听了前半句,宁知韫当真以为他夸自己,表示赞同地点点头,并随声附和:“嗯,王爷好眼光……”
越细品越不对味,大将军丢了折扇还被反撩,耳朵“唰”地红透。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宁知韫脑子彻底乱了,尴尬地咳了两声,扯开话题。
“我是来请王爷为我解惑的。还请王爷不要提及不相干之事。”
傅屿川懒洋洋靠着罗汉榻上,眯着眼睛看他,“哦,我还以为将军闲的无事,特意来我这里找乐子呢。
宁知韫吃了瘪,垂眸不语,漆黑的瞳仁,如化不开的浓墨,打了败仗似的可怜兮兮。
“怎么?委屈上了?”傅屿川不给他留面子,将话挑明了问。
他拿折扇点了点罗汉榻边上的空处,如同施蛊者,轻声诱导道:“过来坐下慢慢说。”
“好。”宁知韫毫不拘礼地过去坐下,扬眉轻笑,语气轻荡,“多谢王爷赐座。”
傅屿川本就没穿鞋,双腿往上一曲,冻得冰凉的双脚,理所应当地放在了宁知韫腿上。
感受到了些暖意,但又觉得还不够,足尖刻意往衣袍里面又探了探。
宁知韫面上虽没有什么破绽,依旧那副情场老手的风流样。
实际上,脑子酥麻得什么都想不起,热得跟要爆炸了似的,“王……王……王爷?”
他终于崩不住,睫毛很明显地颤动,将自己双腿从他脚下挪开,又不忘翘起二郎腿掩盖。
傅屿川笑了,不放弃地把长腿一伸,双足还是踩上了宁知韫的大腿。
他问:“将军躲什么?将军又为何发抖?脚冻着你了?不如给本王暖暖?”
宁知韫抿着双唇,既无奈又带着几分慌乱,垂眼看着他。
宁王爷因非要踩在宁将军的大腿上,身子几乎已是躺下了,目光交织时,傅屿川又勾唇浅笑。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无辜又单纯,眼尾轻挑上卷,眸光仿佛勾着无形情丝。
哪怕带了几分揶揄,哪怕带了几分嘲弄,哪怕带了几分戏谑,纵使宁知韫心知肚明是捉弄,还是忍不住往下陷。
“怎么不说话?”傅屿川见他僵着不动,足尖用力踩了踩,“不是要请我解惑?”
宁知韫回神,深潭般漆黑沉静的眼底,悄然荡开一抹涟漪,亮如寒星般闪了闪。
他抬手,温热掌心覆在傅屿川脚踝上,动作轻又温柔,倏地往身前一拽——
“啊……”傅屿川吃惊,轻声吸了口气,“你拽我做……”
宁知韫趁机俯身低头,将傅屿川困在胸膛与矮榻之间,并让他动弹不得。
方才威风得意的宁王,不过瞬间便落了下风,眸中闪过丝丝不易察觉的畏惧慌乱。
“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