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主的话,这几年有奴婢陪着,娘的精神尚好,只是腿脚不便,做不得活计了。”栗栗道,“多谢公主挂怀,让公主费心了。”
“你和你娘怎么到恩加来了?你家不是在陆源吗?”武婕妤道,“那年我出嫁时,是你哭着说你爹不在了,家中只有母亲一个人,孤苦伶仃,若是你也走了,你娘就没有活路了,求本宫放你回家看顾母亲,不想……如今竟是现在这般田地。”武婕妤说着亦是落下泪来。
“什么这般田地?说得好像我们恩加亏待她一样,若不是我们给她口饭吃,她们早就饿死在路边了,要不就是被龙番的人掳走了,还能活着?”横丽一边踢草一边嘟囔,说是嘟囔,一句没落下,全在耳朵里了。
“我和娘是一直住在陆源的,公主给我的银子好多好多,足够我和娘生活了,只是……只是自从……”栗栗说不下去了,我知道说起中山倾国之祸,她也怕武言伤心,“我和娘来恩加时间不长,也……也是多亏了族长和二位小姐不弃,才能在这里活下去。”
“知道就好!”横丽手里的鞭子在空中抖抖的,不知道有几个倒霉的飞虫撞上去了。
“这位姑娘是姐姐的侍女?”我站在高几节的台阶上看着几个人争吵也看够了,走下来参与一下。我爱亲自参与个热闹,尤其这热闹里还有这么多爱恨情仇,前情往事,说不定还有个以后的同事,一个傲娇到多少有点讨人嫌的同事。
“回娘娘,栗栗是臣妾在闺中之时贴身的丫头。”武婕妤规规矩矩回我的话。
“这么贴心灵巧的丫头,姐姐怎么不带了去大周?本宫只见过婕妤的藕南,荷北,莲东还有蓬西,这几个丫头都已经是难得的了,若是姐姐说栗栗是最贴心的,怕是比这几个还好不成?”我笑道。
“是一样好的,这丫头心思细巧,最是贴心。”武婕妤笑着将栗栗拉近我两步,让我看清楚。
“果然是姐姐的侍女,这样标致,不过当真最贴心的吗?”我笑道。
武婕妤不太明白我的意思,看着我的脸色一时有些支吾:“是,是,是啊……”
“最贴心的就不该枉背了贼名,事有黑白分明,公道不辨不清,不然说出去倒是像你家主子护短一样!”
目色清明,一如山间明月,我摸了摸台阶的栏杆,光滑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