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阴雨连绵。
同样被禁足的还有武言,她在我离开后也清醒了过来,发现眼前的妙洇正是沙利的样子,不由得又是惊诧又是害怕,直喊着“皇上小心,皇上小心”,之后就被荣璋着人关回自己的帐子,非允不得出!
这一场准备不充分,说辞不理智,人证还有叛变的“闹剧”,以我也失掉了最后的赌注——荣璋的信任,宣告结束!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冲动了。
在看到高阳受伤的情形时,便觉得这个能用上如此昂贵,杀伤力如此巨大武器的人,而且还这么草包,万无一失都失了的人,定是武程乾无疑!便急着赶来向荣璋证明他身边一人千面的“泉姐姐”,就是擅用移魂之术的沙利兹!
我甚至都没有想明白,也没有提出一个建设性的可供参考的说辞,来向荣璋说明沙利接近他的目的……
在帐子里走来走去,烦躁不安,我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挺疼!
咦?这是什么?
忽然摸到了粘在下巴上面的一块粉末,我把它捻下来,拿在手里看。
什么东西啊?
是一块香料吗……
高阳从无患城带来的几片云彩真是威力巨大,不过黄昏时分,已将天色遮成了暗夜,没有办法点火照明,李大人只得命令全体兵士和在营地中的所有人,暂且进入各自的帐中避雨。
铁锚和小舟因为我被禁足不知道要多久,所以赶着雨小的时候出去帮我整理置办东西,准备带到新帐子来,不想一时雨势忽大,二人都被截在了不知何处暂不得回来,帐中此时只有我一人一灯。
黄昏点点愁,我正一人闷坐。
“娘,娘……”帐子外面有人轻声道,混在雨水里听不大清楚。
“谁在外面吗?”我走到门口问道。
“是我啊,娘都气糊涂了,淮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掀开帐帘,把风雨和淮山都让进门,我拿了干布巾给眼前的小落汤鸡擦头发:“你不守着你爹,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爹重要,娘也重要啊,今日娘受了委屈,淮山不来还有谁来?何况我爹身体底子好,这会儿连烧都退了,人也清醒,能吃下东西了。”淮山亮亮的大眼睛在灯火不明的帐子里都能看到光彩,让人心生喜悦。
“你怎么知道是娘受了委屈?这会儿外面传的大概是我妖言惑众吧?”我笑道。
淮山忽闪着他的大眼睛,一脸喜出望外:“您刚说娘,您自称娘了……娘!娘!”高兴地抢过我手里的布巾挥舞着,在帐子里跑了两个来回,淮山又蹦又跳。
“哎呀,别跑了。”我“气急败坏”道,“一个口误,高公子别当真啊。”
“我干爹都认了,娘就认下我吧。”淮山跑过来,笑着对比他高不了多少的我嘻嘻道。
“干爹?谁是你干爹?”我想,这个可别乱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