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到正题了,我在心里掂量了一下事情的轻重,觉得若是从我这里断了林婶婶的念想,要比我爹娘什么也不知道,糊里糊涂地应承下来,后来再生枝节强些。
而且我三哥虽不愿意,但事关玉羡的名节,他在这件事上实在不好说什么,最多只能用他惯常用的,什么“未立寸功,不愿成家”,又是什么“只愿得真心之人,不愿从媒妁之言”的理由搪塞。这些话吧,说上一两次也还有用,真到了爹妈执意要他娶亲的正式场合了,他还就真推不了。
所以从我这里得下定决心,一击即中搅黄了这桩婚事。
“哎……”我叹了口气,好像颇为惋惜。
我这一叹息,林婶婶顿时紧张了起来:“可是有些什么不顺遂的地方,又或者找人看过,这孩子命中不能早娶,但说来现在也并不算早了啊?”
嘿!~
难不成推婚的说辞天底下就这一个吗?我刚想到就被她说了出来。
本来我也没有什么做媒的经验,这个理由还是曾经听太后娘娘在推辞靖山伯爷家向太后求荣玳的时候,说过的呢。
当时太后就说荣玳命里不该早嫁,若是太早了,容易伤子,需要过了十八岁才能出嫁,方可子孙兴旺。
我一直觉得太后是算过数的,靖山伯爷家的二公子今年十九岁了,到了娶亲的年纪,断然不会再等荣玳四五年的。
太后用了这招立马奏效,我觉得我也能拿来用用,可是我还没说话,怎么就被抢了词儿了呢?
现在这个说辞不合适了,怎么办?
我想了想我风姿俊朗,犹如青柏一般的三哥,心里默默给他道了个歉……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兵行险着”了。
“婶婶不知道,只因婶婶不是外人,微微才对您讲。我三哥,我三哥他……只因终年在军前行走,常言道,刀枪无眼,偶尔伤个一星半点,又或者……伤到什么不该受伤的地方,也是有的。”我说着,忙低下头神情哀伤地喝我的鸡汤。
林婶婶愣了。
我知道她明白了我的意思,但是明白这个意思也要反应好半天,从我三哥“受伤”这件事上,一直反应到她女儿的终身幸福上,待联系明白了,林婶婶双手一拍,差点没哭出来,口中不住念叨:“哎呦,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我笑在心里,却不敢露在脸上,只做悲伤又强装镇定的样子,随着林婶婶轻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