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两步,姑娘本来就半拖半拉的脚步彻底塌了,修长雪白的脖颈便像失了支撑一般仰头垂下,彻底昏死了过去。
“冯源,快把姑娘抱到帐子里,这里太冷了,一会儿就要冻坏了。”我忙道。
冯源听说,知道救人要紧,也顾不得避讳,忙将自己的毛氅脱下来裹住小姑娘,抱起来便向我们的帐中跑。
其实严格意义上讲,到了鲁尔城,我们才算到了西疆,过了鲁尔城,我们也才算刚刚踏入西疆的境地。
不想,一入西疆我们便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几个人都是面面相觑,愤愤不已。
“姑娘,姑娘你醒醒。”辛才人伏在刚刚铺好的厚毛毡前面,替小姑娘将头发稍作梳理,露出她雪白的小脸。
这一瞧,直将我们吓了一跳,不知是不是刚才挣扎太过,姑娘的脸上,脖子上遍布血痕,一丝一缕沉及肌里,让人不禁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只道这样貌美的女孩儿即便是好了,怕是这些伤痕也不能平整如初了。
“这是什么畜生?如此荒郊野外,竟对一个姑娘家下这样的毒手。”辛离离眼中含泪,同着小舟用棉花沾了药水,轻手轻脚地给姑娘擦拭,又放了数个暖炉在毛毯中,让她不致失温。
我坐在炭笼旁边,刚才还觉得天色清朗也不是那么冷,现在只觉得这西北风也有些让人厌恶了。
“可问清楚了?是怎么回事?”我见铁锚自外面进来,知道她气不过,刚刚大概是跑到前面,听镇国公他们处理那个“裸男”去了。
铁锚生气地摇了摇头:“这个狗不食的东西,什么也不肯承认,挨了小肖大人好几鞭子,还说自己是无辜的,不曾动女孩儿分毫。”
“这些恶徒骨轻皮贱,口上身上皆有几分癞气,需要好好教训才肯说实话!”辛离离气死了,站起来就往外去。
“你去干嘛?”我忙拉住她,“放心就是,什么样的人交给镇国公问不出话来?军中的手段可不是只有几鞭子,你去了倒是妨碍他们发挥。”
“救命,救我……陆十安救我,好疼,好疼,不要……不要啊……”不知是不是潜意识里听得有人在身边话说,姑娘略略有了反应,轻呼出声,哀怨恐惧。
“姑娘,姑娘你醒醒。”小舟忙唤道,又替她擦拭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可是任凭小舟再怎么呼唤,小姑娘仿佛又陷入了昏迷之中,再也没什么反应。
小舟回身向着我们摇头,神情落寞。
“你再去前面瞧瞧,告诉镇国公,对这样的恶人不必手下留情。先审问清楚,看他知不知道这姑娘是哪里人,咱们要派人先找到姑娘的父母兄嫂为上。还有,如今队伍里没有大夫,咱们要尽快起程,赶到依宁城去找医馆。这姑娘身上有好多伤,不能耽误。”我皱着眉,向铁锚道。
铁锚低头应是,回身出去了,只不大功夫,竟是跑着回来的:“回娘娘,那贼人这回倒是利索,一问便说了姑娘姓字名谁,又是哪里人士。巧了,原来这小昭姑娘竟是依宁城的。镇国公说,若是姑娘受伤严重,咱们便即刻起程前往依宁。那贼人暂且押着,到了依宁交给当地官府,公办就是。”
“也好,你就让冯源去通知国公爷,咱们即刻上路。”我点头道,目色如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