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施仁竺色令智昏,口出污秽之言,一跃而起,直向我扑来。
本能地护住我的肚子,我稍稍侧身。
刚才就在他说话的间隙,我一直在观察逃跑的路径。虽然真打起来,我定然不是他的敌手,但是跑出去应该还是可以的。门外没有士兵,但是辛离离的院子离着我不远,那里人多。
施仁竺能拿得准我投鼠忌器,不敢声张,但是别人,他不一定敢试!万一吵嚷起来,他莫西王的身份并救不了他的性命。
所以,只要逃到旁边的院子,我就算胜利了!
至于接下来如何,明日如何,能让他活着回到秦国,算我输!
不敢恋战,只瞧准他全力一扑,我稍稍躲闪,侧开他断臂的空隙,撒腿便向门口跑去。
内阁距离大门不多不少一射之地,我铆足全力,奔跑开来,以为不过片刻便能到达,可我刚刚奔出寝阁,只觉耳边生风,身后强大的冲击力已迅速将我裹住。
心道不好,我低头闪躲,却不想周身所置已无缝隙可逃,终是结结实实落进了施仁竺的怀里。
“娘娘哪里去?现在跑得欢,再过一会儿怕是脚都软了。”施仁竺的淫笑声如同狗吠,听在耳朵里,让人恶胆顿起!
本能抄起藏在手中的银壶,我使尽全力,直奔施仁竺的脸颊砸去!
只是百里明月的家传银壶还没有砸中施仁竺硕大的脑壳,他忽然定住了……揽着我的单臂举在空中,眼神凝结,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面前穿胸而过的长剑,滴滴答答血色尽去,露出银亮的剑身。
我忙一扭身自他臂膀中躲出,失去支撑的施仁竺,健硕如山的身体轰然倒了下去,抽搐了几下,死得呛毛哒刺……
清洌的碧砚香裹挟而来,荣璋扔下长剑,用大氅罩住我的周身,紧紧把我搂在怀里,犹听得他心跳若擂鼓:“别怕,是朕。”
“荣璋哥哥。”我惊呼出声,至此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吓得浑身僵硬,不能动弹。
被合身抱起,荣璋迈步自施仁竺身上跨过,一路走到内阁,把我放在床上用毛氅围好,蹲身下来,仔细看着我的脸色,却一句话也不肯说。
我知道,他在愤怒,还在心疼,愤怒心疼到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
荣璋很少这样,他是个淡定温柔的人,凡事皆拿得定,只是此时似乎也陷入了后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