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二十日奔袭。
当我们绕过连山城,再回头看时,尚能看到大秦军中炊烟,升于山头之上。
“施仁策还在找什么大周龙脉吗?”我从车里探出头,睡眼惺忪地问荣璋。
“找到第十日的时候他也想过不找了。先头部队在鸿雁城吃了鲁国公的亏,锐气骤减,已经退兵二十里,停顿了下来。”荣璋骑在马上,朝着我道。
我喜欢看他骑马的样子,好像身体里某种血脉被唤醒了,浑身散发着充盈的张力,举手投足间都是收放自如的自由感。
我有时看着他出神,只觉得若我们是一对平凡的夫妻也很好,他可以打打猎,我就吃吃饭,他可以种种田,我就吃吃饭……他闲了,我就看着他发呆,他忙的时候,我就看着天发呆……
只是现在,看着他的人太多了,天下的百姓,满朝的文武,后宫的妃嫔,没有一双眼睛不是落在他身上的。
于是他身上长满了眼睛,就没有地方放我的眼睛了,即便放下去,也难免和谁的眸子形成大眼瞪小眼的局面,不是尴尬就是仇视,没得让人不自在。
“我自闺阁里到宫中,这些年也没见过鲁国公舞刀弄枪的,别说舞刀弄枪,舞文弄墨也嫌麻烦,今日竟这么神武吗?听闻施仁策的先头部队乃是大秦精英组成,鸿雁城头战就吃了亏啊?”我托着腮,想听荣璋讲故事。
荣璋笑了笑:“你几岁啊,能知道多少事?就来这里评判叔王的能耐,那可是我父皇都让三分的人。”
“我说实话罢了,怎么敢评判?”我靠着车壁,摆弄手里的帕子,“皇上刚说施仁策找到第十日的时候想过放弃寻找龙脉,为什么后来又继续了呢?”
被我问着,荣璋手中缰绳微微颤抖,胯下红鬃马独角异兽,聪慧超常,如今感受到一点点主人的颤动,不由得停了停蹄子,见荣璋无恙,才又从容举步向前。
我看到了一人一马的错神,不再追问,只坐着看斜阳发呆。
“微微,泉儿逃了。”半晌,荣璋的声音有些落寞,一如今晚的夕阳。
“杭泉灵?逃了?什么意思?”我顿时惊色。
“在鲁国公抵达鸿雁城的时候,泉儿自军中逃走了。朕想,她应该是……应该是逃到了连山,给施仁策带去了他们长安起事兵败,镇国公和江国公早有准备的消息。”荣璋没有看我,抬头也望着夕阳,余晖落在他脸上,孤寂清明。
“也就是说……施仁策现在知道他的大举进攻,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了孤军深入?也很有可能已经腹背受敌?”我立直身子,不能相信地看着荣璋。
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