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婳坐在马车里,一边打哈欠,一边问:“信送出去了吗?”
绿荷:“送出去了,大概要七天能收到回信。”
“嗯。”
她蔫蔫地靠着车壁,昨夜遇到萧污,费心做了一场戏,然后她就睡不着了,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起很多事,一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结果还没睡两个时辰,又被叫醒,说是四公主府的建造开始了,她只好来走一趟过场。
到底是奉了命出宫的,总要做做样子给宫里的人看。
采莲见她如此困倦,“公主,回府补个觉吧?”
“好。”
马车在街上行驶了一会。
突然——
“吁!”
马夫着急拉住缰绳,马车急停,夏明婳惯性往前摔,还好绿荷反应快扶住她,“公主小心。”
“怎么了?”
采莲揭开帘子,不悦地问:“怎么驾车的?伤了公主贵体,你脑袋不想要了?”
“奴才该死,但是……”
车夫一脸为难地指向前方。
采莲看去,就见方朵儿一身红衣劲装骑在马上,手里攥着一根鞭子,正怒目盯着马车里的人,她忙回头,“公主,是西境王府的小姐拦路。”
夏明婳诧异地抬眸,“方朵儿?”
她看向马车外,恰好跟方朵儿四目相对。
方朵儿单手拉着马缰绳,英姿飒爽地靠近马车,她的马鬃毛整齐,四蹄强健有力,体态矫健英武,这京城地界,恐怕除了夏赫南,再无人有良驹能和她的相比。
真不愧是西境王的独女。
“三公主。”
方朵儿厌恶盯着她,握着鞭子的手指着她,“下车谈谈。”
她淡淡一笑,眼神却犀利高冷,“西境王是想仗着军功高,就和我夏家王室平起平坐吗?”
此话一出,方朵儿表情微慌乱,忙辩解:“你休要胡说,我父王对陛下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抬眸。
“既然忠心耿耿,为何见了本公主不下跪行礼?是西境王府没教你,还是西境王府觉得皇室不值得行礼?”
打蛇打七寸!
文臣最忌权倾朝野。
武将最忌的便是功高盖主。
一顶大逆不道的帽子扣下,是与不是,皆是死罪!
方朵儿还想狡辩,一名男子冲上来,忙拽住方朵儿的马缰绳,“朵儿,快下来向公主行礼。”
夏明婳看着方朵儿不情不愿地被那个男人扶下马,两人走上前,跪在她面前。
男子先开口:“参见三公主,请公主不要跟朵儿计较,她自幼在军营长大,王爷忙于守护西境安全,并没有太多时间教导朵儿规矩,臣回去一定好好教导她规矩。”
一边说着,还轻轻拽方朵儿的衣袖。
方朵儿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请三公主恕罪。”
夏明婳盯着方朵儿身边的男子。
王焱。
方泽养大的战友之子,论行军打仗的智谋,萧污都不一定能赢,这样一个将帅之才,却对方泽忠心耿耿,两年后方泽去世,他非但没另投明主,反而带领着西境军拥护方朵儿为主!
方朵儿表面是西境王,实则一切都是王焱在做。
但就这样,也足以让夏赫南对她忌惮三分。
方朵儿囚禁她,虐打她,夏赫南罚她闭门思过一个月,萧污教训她刁蛮任性,却没一个人为她这个受害者说话。
一个月的禁闭后,方朵儿照旧过她我行我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