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妮捂着脑袋,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冬妮毕竟是家里最受宠的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大伙儿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查看。
只见冬妮的脑袋只是微微泛红,并无大碍,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春妮个子矮,方才发生的事只有她看得真切。
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瞧见方氏使劲给冬妮使眼色,可惜冬妮搞不懂方氏在干什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方氏见自家姑娘是个傻的,只好亲自上了手,猛地推了一下冬妮,冬妮一个趔趄直接撞上了墙。
啧啧啧,春妮咂舌,这大伯母还真是个会演戏的。不过方氏是演的,可没考虑自家女儿是否承受得住。
冬妮知晓是自己娘亲推了自己,害得她不禁撞上了墙,被这般吓了一跳,弄得她心态有些崩了。
她一边大哭一边口齿不清道:“我,我还不都是为了娘亲,为了爹,为了这个家,呜呜呜……我才是被人害了的,我的清白差点都被毁了呜呜呜呜……明明都是一家人,你们怎么能这般见死不救呜呜呜……”
方氏连忙上前抱着冬妮,母女二人一同呜呜地大哭起来。
谢忠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开口道:“爹,娘。冬妮这话说得不错,她与那蒋郎情投意合是真,但绝对不是只为了自己的孩子。”
方氏擦了擦眼泪道:“官人说得不错。倘若冬妮真能同蒋家结了亲,蒋家便能照拂到媳妇的娘家。只有得到蒋家的认可,媳妇的娘家才能拓宽经营渠道,不然只得一辈子做着小生意。”
她顿了顿,继续道:“媳妇娘家许了诺,若发了家,便可替他出钱在县里买个小官做做。”
谢忠附和道:“是啊爹,这不仅仅是冬妮的事,这关系到咱们整个谢家。”
谢老太听大房二人突然扯到这事,有些不悦:“我们用不着你,我们阿景今年科举,自然能中个状元郎,回来让我坐那状元娘。”
春妮看向谢景,谢景一脸自然地点点头。春妮腹诽道:“天天逃学能考上什么状元郎?可怜谢老太一把年纪,儿子真是没一个叫她省心的。”
谢忠道:“娘,是儿子想瞒着您的!儿子想等儿子真正做了官,直接把您和爹一并接到县里头享福去!到时候住上大房子,再过个几年,说不定能混上个知县,光耀咱们谢家的门楣,让您享受百姓的敬仰。”
“大哥,您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苟氏忍无可忍道。
谢忠看向苟氏,赶忙道:“二弟,二弟妹,届时也给你们在县里置办一套房子,把来福和秋妮都接过去,做少爷、小姐。保你们一大家子衣食无忧的。”
谢孝拉了拉自家媳妇,两人对视一眼,虽然知晓大哥的话一向不怎么可信,但却都有些心动。
见几人没了反应,方氏适时地拉着冬妮道:“二弟二弟妹,退一万步讲,咱们也是一家人啊,若是真筹不出钱来,冬丫头的名声受损,秋丫头也不好嫁了呀!”
“是呀是呀,等大哥做了官,咱们一家子去了县城,再给秋丫头指个富贵人家,到时候享一辈子的清福。”谢忠道。
“行了行了,不要寻死觅活的了!咱们一家人好好想想办法,困难总能度过去的。”谢老爷子道,“如今最要紧的,是先把明日这一百两银子凑出来换成十两金才是!”
谢孝和苟氏二人对视一眼,犹犹豫豫的。
谢忠见状,跪到二人的面前,恳切道:“大哥求你们了。”
“大哥,大哥!你这真是折煞兄弟我了!”谢孝连忙拉起他,给自家媳妇使了个眼色。
苟氏有些不情愿地回了屋,不一会儿便从屋子里取回来了十两银子。
“爹娘、大哥,这是我们能拿出全部的家当了,实在是没有更多的了。苟氏就还剩下一点嫁妆,秋妮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了,要留着给秋妮用。”
方氏见只有十两银子,一脸不悦。谢忠却赶忙接过:“大哥在这谢过二弟了,知道你们家也不容易。若是运气好,大哥今年就能做了官,秋妮的嫁妆由我们大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