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祐樘从文华殿出来后,一改先前沉郁阴霾的神情,一张煞白的脸映在暖阳之下竟还多了几分血色。
好像什么李广、屠滽、黄米白米案,都没法在他心中兴起波澜。
“这个秉宽能把太子教得如此向学,还真有些手段,朕没有信错他呀。”
朱祐樘心中老怀安慰,大概觉得正是靠自己卓绝的眼光,才发现了张周这个人才。
当皇帝的,也需要自我满足。
戴义笑道:“张解元他非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懂得堪舆天机和悬壶救人,只可惜他现在尚未考中进士,不然的话……以后陛下就可以多一员贤才。”
朱祐樘摇摇头道:“人才,无关乎什么功名,以文章取仕本来就有一定的偏颇。”
戴义一听就明白,皇帝这是想方设法要重用张周。
大明最公平的科举,就因为不符合张周的功名录取条件,都能被皇帝说得如此不堪。
“还有那个沙盘演兵,挺有趣的,让朕都想……唉!”
戴义听出一些苗头。
皇帝这是看儿子玩得很高兴,在旁边也心痒难耐,估计皇帝自己也想上去在沙盘上跟人厮杀一番。
谁说当皇帝的、有儿子的男人,就一定要忙于公事?
玩游戏这种事,对男人来说无关乎年龄,七老八十照样可以有童心。
戴义试探道:“那陛下,是否让人把沙盘……给您搬过来?或者……您再过去?”
朱祐樘摆摆手道:“算了,朕还有公务要忙。呃,要不这样,你派人去盯着点,等秉宽走了之后,朕再去一趟文华殿,就说朕要亲自教太子兵法。”
戴义很无语。
玩就玩,既不想让臣子看到免得丢人,还要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