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张先生许久,顺着先生的目光,投向了书桌上的文?件。他扫了眼桌上那薄薄的纸页,是关于林家大选的事,本?来轮不到他来做手脚,但是他触怒了张季泽。“所以,先生想要我?怎么做?”张先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抬手摩挲着他的腮颊,并不开口。大选对林家很重要,他一旦让林霁恒丢官,他就要和整个林家结仇了。他知道,张季泽是要他和林霁恒撕破脸面,再无可能。他呼出一口气,扯出笑依偎在先生的怀抱里,瘦弱的身子紧紧贴着坐着的人,他将被摸红的脸颊靠在先生的脸侧,“我?以后要被人恨着了,”辛染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先生,不给我?一点安慰吗?”“这是你该受的惩诫,”张先生低而缓地?告诉他。“好,我?长记性了,”他顺忍地?垂下了眼睫,如果?只是这些?的话。要怪就怪林霁恒今年太倒霉了。张季泽忽然?掐住他的一只手腕,正好是被顾矜旻捏得青紫,肿了的左手,辛染忍着没皱眉头。他看不清张季泽脸上的神情,在逆光的状态下,他只能感?受到对方温凉的拇指捏着他的下巴,半天没说话。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些?许不安,他张了张嘴。“先生……”辛染扯起嘴角,还是跟以前一般懂事地?唤了他一声。张季泽阴沉沉地?看着他,眼底似乎渐渐积压起怒气。张先生的手慢慢松开他的下巴,反而是放在了他的衣领上,一把撕开了他的衣领。辛染僵住了身子,他下意识地?抓住张季泽的手。张季泽一定?是知道了。衣领上的手停住了,张季泽大概也没想到他贱到这个地?步。“你给人睡了。”他听到张季泽这样说道,男人粗粝的指腹捏着他的两腮,“我?培养你,可不是让你去?卖的。”“张家不出婊.子。”他的话很难听,甚至刻薄得不像那个处处讲究的张先生。辛染浑身僵硬,外面的太阳已经落下山,只剩下黄昏阴冷的风往他的脖颈里灌。他的声音是那么冷漠甚至是带着几分轻蔑的评价,“便宜货。”用这些?话来评价他,不过是一直将他视作货物罢了,可是对于一件货物,又为什么要抱着这么大的怒气呢?辛染恍惚了下,若有?所思地?笼了笼自己被撕开的领子,挡住那些?吻痕。或许张季泽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乎他。“顾矜旻没做到最后,林霁恒来了。”他解释道,等张季泽的脸上稍微没那么阴沉。可他不想张先生顺心,他低下眉梢,平静道:“我?只是想完成先生的任务。”这一句淡淡的话,听得张季泽一下子激起了怒气,本?来被扑得星点的火焰,像是被倒了一桶油,瞬间着了起来。他气极反笑,“好,很好!”【你把人气得够呛】‘哪有?哪有?,这不是还没气死吗?’辛染嘴里说着大逆不道的话‘不听话,要生气,乖乖照做了,还要发癫,这种臭男人,谁伺候谁倒霉。’辛染在脑海里冲系统做了个鬼脸,浑然?一身反骨。书房内的空气整个凝滞住,平日里处处讲究的张先生扯下衬衣上的领带,烦躁地?甩在红木雕花桌上。他那双狠厉的双眼盯着面前,脖颈青红一片,全是暧昧痕迹的青年。花费大量心血浇灌的罂粟,被人狎昵了一番,做主人的如何不生气。“小染,你还是学不会听话。”他的手覆上了辛染的脖颈,只要一用力,这只天鹅就会折在他的手里。辛染瑟缩了一下,最终还是弯下脖颈,缓缓跪了下去?。平日里温顺的样子,在今天格外的刺眼。张季泽见?他这副模样,更?加气不顺,他烦躁地?看了看表,看着看着猛地?将表也解下来摔了。“这么爱跪,就跪到天亮。”张先生推开书房的房门,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只留下那被胡乱扯下,弃在书桌上的领带,摔碎的表,同他被主人弃在书房。早春的天带着冰雪初融的凉意,是个极易生病的节气,书房的地?面铺了洁白的瓷砖,透着一股石头特有?的无生命的冰冷。系统十分熟练地?掏出护膝给辛染垫上,【你就不能少惹他生气,吃苦的还是你自己】‘你现在说话怎么一股子张家老仆的味道’辛染吐槽道。系统一下子哽住了,他只是觉得辛染应该趋利避害,不要专门跟大佬对着干。‘傻统,你以为张季泽会喜欢一条听话的狗吗,只有?我?反他,他才把我?当?人看。’辛染颇有?一种你这个猪队友的恨铁不成钢。系统自闭地?不想理他了,它知道自己是倒数第一,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它了。辛染一个人跪在书房也无聊,揪了话头,找系统聊天。“什么?”光球觑了他一眼。“你觉得谁是……”辛染张开嘴唇一开一合,无声地?叫了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