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未瞧见他眼底暗涌的浪潮,只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高耸矗立的皇城飞檐。
“此次我主要便是替主公过来瞧瞧你。”她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点忧色,“主公年岁已至,纵使再如何保养,如今身体也不甚康健,你自入京,一次也未回过江南,他亦知晓你心中有恨,却仍旧挂念你。”
“姑姑言重了,主公乃一阁之主,我除了敬佩爱重,并无任何其他杂念。”
裴晏危素来桀骜的目光此时变得异常平和,他站在红衣女子身边,面无表情地摩挲着指缝间的血迹。
那血迹已经干涸,一磨蹭,便化为齑粉掉落。
很脏,此时他的心却仅仅有些反感,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
红衣女子看在眼底,沉默半晌道:“淮东王是归一阁的大主顾,长乐公主既与他的亡妻容貌肖似,你为何要想方设法阻拦这门婚事?”
裴晏危微不可察地皱眉:“长乐公主能文善武,民间威望深重,若她与淮东王结合,恐怕江南会脱离我们的掌控。”
闻言,红衣女子轻蔑地笑了笑。
“还以为是你舍不得那个公主。”
裴晏危眼睫微颤,保持着缄默。
红衣女子继续道:“淮东王一介枭雄,倒是倒在一个“情”字上头,你是唯恐他会与长乐公主渐生情愫?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此次入京,便是为此而来。”
她拍了拍手,那书柜后的门洞里竟又缓缓走出一人。
身量婀娜、面容绝色。
饶是镇定如裴晏危,也在看清那女子面孔的一刹那愣了愣神。
“姑姑从哪里找来与云馥钰如此相似的女子?”
他放下不停摩挲的手指,微微蹙眉。
太像了,这女子与沈拂烟有五分相似,可与那早逝的淮东王妃云馥钰却有九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