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腿走近裴晏危的脚不慎踢翻了地上的陶罐。
“横川烧酒?”
他皱着眉将空酒坛扶起来,大手挥开床幔。
只见沈拂烟面色酡红地窝在床铺中,眼尾不断挤出晶莹泪珠,枕下的锦布泅出好大一块深深的水痕。
“都督?”
她看见亮光,下意识抬手遮眼,迟钝地喊了一声。
酒香扑鼻,裴晏危上前去拉她的手,眉间漫上一片寒意。
“你病了,玉儿。”
沈拂烟脖颈处透着淡淡的粉,呼吸急促,目光涣散。
光是醉酒也不会这样烫。
“没有……”沈拂烟喃喃道,“我身体康健得很。”
“过来。”
裴晏危脱了软靴与外袍,将她捂在被子里的胳膊抽出来,探了探,果然发了高热。
许是这些天连轴转加上淋雨,又心情郁结、伤怀饮酒,沈拂烟终于病倒了。
“为何饮酒?何人惹玉儿不高兴了,嗯?”
他凑到她的脸颊边轻声问。
两人依偎在一处,沈拂烟混混沌沌的,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带着哭腔道:“倪家、许家……我的父亲……”
裴晏危嘴角微沉,凝眸吻去她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