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殿下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还是这般随意。”宁妃脸上带着笑意,轻轻松松就缓和了殿中的气氛。
安王母亲是孤女,早就在诞下他后难产而死,安王幼年凄惨,现如今手中并无实权,空有王爷名头,却无法回封地,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不过是将其留在宫中,放在眼皮子低下,好控制罢了,与质子无异。
“宁妃娘娘说笑了,今日多饮了些酒,一时不察就误了时辰,是臣弟不是,自罚三杯。”说着就起身开始喝着酒。
就在众人说话间,姜蕴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站在安王身边的小厮,瞬间一愣。只觉心头一紧,顿时觉得背脊生凉,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口中下意识的低声呢喃:“霍谨”。
仿佛那边的人听到了声音一般,抬眸看向姜蕴的方向,吓得她赶紧低头,心口砰砰的直跳,一阵惶恐之感不由得遍布全身。
虽然是侍卫的打扮,面上半块面具遮住,但是姜蕴还是一样就看出他,只因那双眸子中透着蚀骨的冷冽,如那日在客栈之中一般,与之对视,竟然有种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之感。
宴会厅中可以说是灯火辉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宴席上摆满了佳肴珍馐与美酒,譬如画卷一般缓缓展开,华服翩翩的贵族们在宴会上谈笑风生,阿谀奉承之声皆是,姜蕴端起桌上的酒杯将其中的酒一饮而尽,不由得嗤笑:当真还是这般。
姜蕴身穿一袭淡雅的素色长裙,低垂的眼帘遮掩住她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端坐在宴席之上,与众多女眷一般云淡风轻的谈笑着,但心中却暗涌波澜。
回想方才安王进来时候的情形,她神情不由得凝重了几分:“难道霍谨已经认出了我?”姜蕴心中疑虑重重,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盛宴上,烛光摇曳,宫廷乐曲回荡,珠宝华服映衬下的宫殿氛围肃穆庄严。
为了避免霍谨发现自己的身份,姜蕴装作被酒劲冲昏了头脑,推脱不胜酒力,打算先离开宴席,与一旁的夫人们说了几句,便在拂桑的搀扶下起身离开。
“我自己走走吧,你去看着点赵茹,切莫让她再做什么出格的事。”
“可是夫人,您极少来宫中,身旁没个服侍的人可怎么好?”拂桑有些担忧,想到之前夫人去公主府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事,就觉得有些后怕。
“无碍,我不会出事,你盯紧赵茹,今夜她可不会是省油的的灯。”托了顾姝的福,上辈子,这宫中自己可是来了无数次,尤其太后的宫殿,次次来都得在日头下晒着,等着,对此更是记忆深刻。
拂桑见主子坚决,也就不说什么了,夜色微凉,姜蕴循着记忆朝前缓缓的走着,却好似听到有什么声音,她紧紧抿着唇,心中有些焦虑不安。这后宫之中,总会有藏污纳垢的地方,自己莫不是误入了什么不该来的地界?
正当她打算等到宴会结束后悄悄离去时,却在假山后听到了一阵低声细语。
“阿谨,我就知道你还是挂念我的。”一个女声带着些娇嗔地说道。
“娘娘……”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但却透露着一份难以言表的微妙之感。
姜蕴只觉得这男子声音熟悉,不由得眉头皱起,打算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是后面听到的话,却让她脚下一顿:“姜家、赵家、钱家……都已经办妥,你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