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赵菲索性来了句:“幸亏临河、凤凰、天源这三镇旅游项目我没融到钱,要是这一百多亿砸进去,我非得跳楼。”
路北方见她火气这么大,便拉了把椅子,在赵菲面前坐下来,然后盯着她眼睛,认真问道:“怎么啦,菲姐,我没在,你遇上事了?!”
赵菲见路北方态度好,都凑到自己身边,她的语气,也软和了很多。沉默了一会,她叹息道:“倒也没什么事!只是感觉,有你在,和没有你在,是不一样的。有你在,县里面各级各部门,谁都知道你脾气大性子烈?谁也不敢老虎头上耍大刀,更不敢到镇上或者向我们景区,要给同学给老乡要半张免费门票。”
“但是你不在,那就不一样喽。前天你那通知文件一下,结果今天上午,环保局的那办公室郑主任,就打电话约我们景区值班的蒋经理,要他给安排60张免费套票。说过几天,他们局里要组织员工进风情古镇搞拉练。”
“这事儿,在以前,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我们卖票的景区经理不敢作主,打电话给我。我也将这事告诉镇里何小桃书记。她刚上来,更不敢顶撞环保局的人。结果就默许我们先将票开出来。”
“你说,既然这事环保局撕开口子,那以后水利局、农业农村局、发展局、税务局和县里面各部门都要这样操作,他们来了,再他们的家属同学再来……半个绿谷县,我们肯定收不到钱了。我这后面,可是几十个投资人啊,是300多号员工需要开支,我得对他们负责呀。”
“有这事?”
“就今天上午发生的,刚才,我让司机,将60张免费套票,给环保局郑主任给送去了!”
“岂有此理!”路北方手撑在办公桌上,面色铁青,双眼像要喷出火来:“我现在就将他们叫来,给你结账!”
此时此刻,路北方的脸庞,刹时阴沉得像雷雨来临前的天空,那是一种深深的、内敛的愤怒,犹如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
他的拳头紧紧地握住,关节由于过度用力而发白。胸膛在激烈起伏,仿佛在怒火的燃烧下,内心也在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看到路北方如此愤怒的神情,赵菲倒是摆摆手道:“北方,你让他们来买票,那就算了。你想想,这次你压着他们花钱买了票,那就结下杠子了!指不定他们记在心里,以后你不在的时候,他们会加倍给我们穿小鞋。”
接着,赵菲叹息道:“总之吧,你不在那里当书记,外人看我们那个地方,与你在那,那是不一样的。哎,我本来这段时间,还想着回温州再张罗一下,还想跟着你干一票大的。但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你现在当了常委,升职起来也更快,说不定下个月就调到市里面去了。到时候,你不再当临河镇委书记,也不要绿谷县当常委,一朝君子一朝臣!我们真不知怎么办。”
路北方瞪着赵菲那双水汪汪而又万分迷茫的眼睛,咬着牙认真说道:“菲姐,你别这样!今天这件事情,是个例!也是我路北方没有将交接工作搞好,更是县里没有对下面的单位作出规范要求。但是,我现在向你保证,今天这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而且今天安排的免费套票的费用,我路北方来出!”
停顿了半秒,路北方再道:“菲姐,请相信我。有没有我在,临河镇旅游保持增长的势头,不会改变。县里面发展第三产业的目标不会变!”
路北方的这些话,倒似乎让赵菲吃了一点点定心丸。
她幽幽的望着路北方道:“北方,你说的,我相信。但话说回来,你不在,让我们对未来少了信心,真怕再也回不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