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思绪卡了一下,看向李岩松。
李岩松接过话茬道:“老臣听说也是方大人亲自立下的规矩,抓捕犯人前要宣读警告,叫方正一警告,臣记得好像是这样说的...”
“你无权保持沉默。如果保持沉默,那么锦衣卫默认掌握的一切证据属实,依律处罚。如果你想辩解,那么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如果确认违法,罪加一等。你有权在受审时请一位讼师。如果你付不起讼师费的话,我们可以为你介绍当铺,抵押家产。你是否完全了解你的上述权利?”
景帝击掌而笑道:“不错,就是这句,你瞧瞧人家设计的多好。在外办案,百姓听了也安心,就这一点够你东厂学的了!”
郭天养泪目。
东厂一直不就这么办事的吗?这不就是文明版屈打成招吗?
“奴婢知晓了,以后一定跟方大人好好学。”
却在这时,暖阁的大门哐的一声被人撞开!
紧接着李元照如发疯一般冲了进来,开口便喊:“父皇!”
景帝腾的一下起身,满脸怒意道:“混账!你要干什么?滚出去!”
李元照不管不顾,拿着信就往景帝眼前递,急的满头大汗:“大事!公主府收到信,老方在金国遇难了,父皇快看!”
“什么?”景帝心中一惊,也来不及想别的抓过信笺立刻扯到眼前。
李岩松为首的几名老臣也是面带焦灼的扯着脖子朝景帝手上瞧。
信笺上的内容没看到,却看到了他的一张脸血色尽褪。
景帝颤了两下,忽感觉两眼有些发黑,跌坐回小榻上。
“陛下!”郭天养惊慌失措的俯身过去,想要去扶。
怎料景帝一抬手,阻拦了他,怔怔的坐在原位发愣。
老臣们着急道:“陛下,到底发生何事了。”
景帝不说话,依旧在发愣,脸上一片惨然,还透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沮丧。
“怎..怎会如此?”
信笺缓缓滑落在地,郭天养俯身去捡。
目光扫过纸叶的一刻,浑身剧震。
金国要攻打我大景,方正一被囚禁在金国?
他竟是命悬一线了?
虽然方正一这小子有时候挺讨厌的,但是称兄道弟这么长时间,而且没少收银子,郭天养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立刻感觉被揪了一下。
这还不算什么,东厂在金国是有暗探的,意图起兵攻景这样的大事,竟然全无消息,那不是死定了
陛下跟方正一相处这么长时间,京城因为他出现了这么多改变,加上又是女婿。
几乎把他当成半个儿子了,太子从他口中出现的时间都没有方正一多。
他万一真的出点事....我怎么办?
可怕的后果出现在脑海中,郭天养心中大慌,几乎是本能的跪倒在地,浑身抖似筛糠的磕起头来。ΙQμGètν.còM
“咚咚咚咚”
一阵闷响响彻暖房之内,老臣们面色愈发凝重。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
景帝充耳不闻,良久才微垂眼睑,低声道:“起来吧,此事罪不在你。”
郭天养拼命摇着头,眼里噙着泪,额头已经是殷红一片。
“朕让你起来!”景帝爆喝一声,“把信拿下去传阅!”
郭天养仓惶起身,赶紧将信笺递给李岩松等人。
等将信看完,大家俱都沉默了。
李元照急道:“父皇,当下应该紧急调兵前往边关啊!老方他还困在磐泰城里,要是再拖下去..”
景帝闭目仰头,长叹一声:“朕..朕害了他呀...当初他不愿去金国,没想到..没想到。”
说着说着,他开始咬牙切齿起来:“乌图狼子野心,朕没找他他竟然有胆主动挑衅朕!还敢绑架朕的女婿!”
“找,死!”
这最后两个字几乎要把牙搓碎!
李岩松揪着胡子,满脸的皱纹更深了几分,沉声道:“太子殿下,此信的内容可真?”
李元照摇头:“公主府的太监送来的,从何而来还需要去公主府核实。”
“此等大事,东厂没有一点消息吗?有个佐证也好。”李岩松问道。
郭天养摇头,苦着脸道:“我大景的人自然不能到金国去做探子,需在金国培养,两国联系时间尚短,培养的探子极少而且也只能在民间行走。募兵本是正常行为,再加上金国部族众多,极难查探,所以东厂也没有消息..”
见景帝还在出神的状态,李岩松赶忙安慰道:“陛下,这信中方大人说他安全无恙,而且告诉咱们战事为重,那说明暂且还无需担心,不如先召集武将,提前预案,早做安排?”
其余一种老臣跟着附和。
“呵..”景帝忽然自嘲一笑,眼中带着悲愤:“朕老了,乌图的把戏朕竟然没察觉到。当初正一屡次跟朕说不愿意出使金国...可他现在身陷囹圄,还惦记着大景,惦记着朕。”
“卿不负朕,朕不负卿。是朕负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