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陈官人苦笑一声,几欲站立不稳,“难怪她不帮我说一句话,原来是要我做替死鬼!可是为什么?她再瞧不上你,你肚子里怀的也是皇嗣啊!”
我微笑着走近她,眨巴下眼睛,静了会儿才说:“那是因为,我怀的皇嗣,是注定生不出来的。”
陈官人秀目睁大,惊讶地望着我。
我垂眸,慵懒地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语气平淡地道:
“在皇上册封我为妃嫔时,太后就开始让我抄写经书,《道德经》、《易经》、《庄子》、《德圣》,每一本经书,都被浸过雄麝的麝香,她不想我怀龙胎,想要我终身无孕,好让我它日年老色衰为皇上所敝弃,”
我轻拭了拭自己的裙摆,将折痕抚平,接着说:“或许是时间短吧,我还是有了身孕,可到底是接触过那么多麝香,皇嗣也是先天不足的。”
太后命我抄经,后宫人人知晓。
陈官人曾经在我刚入宫时,就伙同太后差点害了我的命。
太后做出这种事,也就不足为奇。
“你早就发现经书有问题?为何不告诉皇上?”她冲到我面前急声道。
此时她心里,一定恨着太后,恨着我,恨我明知皇嗣早晚不保,还让她受牵连被惩罚。
我抬眸,冷冷道:“因为时机不到!陈官人,你知道令堂今晚密见了皇上吧?陈大人是想弃暗投明,回归正途?”
“你、你怎么知道?”陈官人花容失色。
我微微笑着,欣赏着小指上玳瑁护甲套,冷声道:“姐姐慌什么,莫不是觉得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臣子与皇上议事,天经地义,为什么到了咱们万岁爷这里,就成了大逆不道,讳莫如深?”
我站起身,冷瞪了她一眼,背过身来:“君为臣纲,夫为妻纲,陈官人也饱读圣贤书,怎么连最根本的规矩都忘了?一山不容二虎,皇上既为君,就是我朝唯一的统治者!你与令堂都为太后所用,是想置皇上于何地?”
陈官人惊惧至极。
外戚干政是朝中的顽疾,谁都知,却无人敢这样明目张胆说出来。
她上下打量我:“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