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重珠帘,徐太医跟着桐花进来,恭声行拜:“臣见过贵人。”
语意疏离且平淡。
好像,与我同舟共济,在血腥又残酷的战壕里共处过的人,不是他。
虽然我早知他与我结盟,是为了所谓大业,可仍然觉得心寒。
不过也更让我看清了,男人生性就是如此,为了所谓的事业,什么都做的出,什么都会舍得。
儿女情长的男人,也成不了气候。
就像赵长卿,要不是他满身心都扑在扎尔身上,他怎么落得那般下场?
我似笑非笑,轻哼一声,峙棋的手怔了下,这才吃下一个白子,掷进棋笥,在幽寂的大殿中,发出一声脆响。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花满则衰,爱满则痴。
何止是男人,女人也当如此。
桐花见我久不回应,过了会儿方会意,道:“赐座。”
外间宫女便移了椅子过来。徐太医低声道:“谢娘娘。”
桐花率宫女内官鱼贯而退。
这个老实姑娘,贴身跟了我这些日子,也机灵了。
过去在永延宫,她性子内向憨厚,很不起眼,只在外间做些粗活儿,但我被救回宫后,只有她一刻不离守着我。
在皇上突然驾临永延宫时,也只有她一人在我身边侍奉。
而当时殿内炭火微弱,冷的像冰窖一样,院子里的积雪与枯叶掺混在一起。
且那日天气本就阴沉,更显得永延宫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