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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着,掌心里的冰凉手指回暖,他缓缓用力握紧,拇指轻轻摩挲,始终不作声。要他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孩子,肖逍艰涩开口:“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你并不知道。”陈修泽抬手点掉滑落的泪珠,话音有些急躁。“如果我知道就不会出现这种事了,不是么?”“如果我能察觉也不会出现这种事。”陈修泽似是讨饶地说,“别这样想,好么?”肖逍伸手抱陈修泽,温热眼泪顺势落入衬衣领口。陈修泽动作僵硬,摘了眼镜抱她起来移步沙发坐下,把她紧扣在怀里吻去眼泪,轻轻拍着。“不哭了,对眼睛不好。”他找个蹩脚理由,肩头的衬衣还是湿了一片,他又换了个理由:“你也不想我难受,对么?”肖逍埋到他肩窝,含糊不清地嗯声,他听不到啜泣更心疼了。这时候肖逍还在乎他的感受,难过也不出声,默默忍受。可肖逍的眼泪最让他束手无策,除了蹩脚安慰别无他法。许久,病房重新亮堂,肖逍沙哑出声:“我不想待在这儿。”陈修泽侧低头想看她,她不让看,他只回了一个好。午饭前,肖逍出院了。雨还时大时小地下着,她站在康复楼的门檐下盯着细密的雨线出神。车慢慢开过来,秋风拂起,细雨进入屋檐。她惘然不觉,外套沾了几滴雨水。陈修泽向章聿说着经侦大队的进展,揽她到身前挡住风,她才恍回神,木然听他们说话。平日里似水的明澈眸子无一丝神采,胡瑙瞧着特别不是滋味儿,酝酿了几句话,悄悄拽了拽肖逍袖子,小声说给她听。肖逍恢复一点精神,轻声嗯了嗯。陈修泽看了看胡瑙,胡瑙自动撤到章聿身边寻求庇佑。等雨小了点,陈修泽带肖逍上车,让余鑫留在岭城,离开前下调车窗对胡瑙道了声谢。胡瑙特惊讶,以至于车出了院门,她的嘴还呈圆形张着,章聿食指一点给她合上了。“刚才说了什么?”章聿转而蹭起纤细后颈上的小章鱼纹身。胡瑙缩了缩脖子:“我说我在妇产科看到好多例子,怀孕这个事儿搁有的人身上特别明显,但是有的人就没什么反应,不知道很正常。况且宝宝没了确实是意外,主要是没缘分吧,希望逍逍尽快振作,做好迎接下一个的准备。”章聿挺满意,顺手给捏了捏肩:“工作经验能运用到生活上了,不错。”胡瑙讨好地笑了笑:“这事儿什么时候能结束?”“快了。”章聿眯了眯凤眼,“大鱼太滑,还要等一等。”“赶紧把那条最大的抓起来油炸再红烧再炖汤,最后来剁椒鱼头扔臭水沟里!”胡瑙恨恨地说,“拿女人下手的狗屁玩意儿。”“呵,憋不住了?”“早憋不住了,没逮着机会骂。”胡瑙嗤了一声。章聿笑了,这嫉恶如仇的架势跟他如出一辙,但是容易吃亏。他说:“力气留着,明天有个急诊调解等着你。”“……”
>急诊啊!无比凶残的存在!胡瑙已无意识,在风雨中摇曳……岭城的阴雨天在飞机起飞后消失,小圆窗外的云层像棉花糖厚厚堆砌,光线明亮。肖逍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记起陈修泽发烧那晚做的噩梦,现在想来应该是胎梦。梦里唤她的声音与上午通话的一模一样,再细想也不是偶然,她在度假村的答谢宴上也被郑明祖那样唤过,可她没在意,大概就在那时将郑明祖的声音印在脑里,才会做那种的梦。陈修泽铺开毯子给她盖上,伸手揽她:“睡会儿?”肖逍摇头,偏过身抱着陈修泽的胳膊倚在他身上,并不说话,杏眸还红红的。陈修泽别提有多难受,肖逍不想开口,他不好逼迫,覆着她的手一路无言。W市是阴天堆着乌云,气温比较低,大街上的行人有一半裹了薄羽绒服。车被堵在市区主干道上,外面人来人往,肖逍不知要去哪儿,也无心问,反正陈修泽去哪儿,她就往哪儿走,完全无意识。堵了一个多小时后,车最后开到本市最黄金的地段,驶进一栋直立如云的大厦。这儿是铃兰初入国内市场建立的顶级公寓,以安保严密出名。电梯停至三十七层,陈修泽揽着肖逍走出电梯。有个西装板正又严肃的保镖从一扇宽厚大门那儿过来,颔首致意:“先生。”陈修泽应一声带肖逍进了门,张妈已经在玄关那儿等着了。“张阿姨。”肖逍低声唤了唤。张妈哎了一声,赶紧过去接她:“衣服都准备好了,去换了休息休息吧。”肖逍松开陈修泽道谢,情绪仍是低落。老一辈人更心疼孩子,张妈叹口气领着肖逍去了卧室。陈修泽转身冲向门口:“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进这道门。”“是,先生。”卧室里,肖逍搁下眼镜窝到床上,对着窗外阴蒙蒙的天空再懒得动。张妈拉好纱帘坐到床边,拍拍肖逍肩膀,温声说:“咱把身体调理好,很快能再有。但是心情一直很差不利于调理。你说是不是?”肖逍微合眸:“我就是……难受。”“难受更要说出来,闷着会出问题的。”张妈抚着纤瘦后背开导,陈修泽走到卧室门口,她抬手示意陈修泽先别进屋。肖逍没出声,张妈又放缓声音问:“不想跟修泽说?”“嗯。”肖逍果断回答,陈修泽沉了心。张妈望了眼门外的人,俯身问:“为什么?”“他肯定比我难受,我不想跟他说。”肖逍轻声道。要不说善解人意的人更招心疼,张妈喟叹。陈修泽目光微动,在原地等了等,进门去了衣帽间。张妈自知该出去了,起身劝慰:“好孩子,咱不钻牛角尖儿,不开心跟我说,别闷着。”肖逍点点头,没再吱声。房门关上,陈修泽换好衣服到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