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抱月攥紧手心的被褥,垂下视线,“我想,应该没有。”
“也是,”男人重新提起手中的酒囊,痛饮了一口气味刺鼻的羊奶酒,他抹抹胡子上的酒渍,口里含混不清道,“我到这儿的时候,你这小儿估计还没出生呢。”
这个人果然不是土生土长的西戎人,是从中原迁居而来的人。
嬴抱月心头一动,紧盯着眼前人的侧脸,“您住在这,有多久了?”
“多久了?”
男人醉眼惺忪的目光忽然微微凝住,望了一眼搂在怀中的杆子。
嬴抱月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此人怀里抱着的那根杆子不知是何等材质所做,黑黝黝的,被抚摸得油亮光滑。
“我快不记得有多久了,”男人又灌了一口酒,摸了一把怀中的长杆,“大概,快十八年了吧。”
十八年?!
嬴抱月心中一惊,那她可以确认她的确是没有见过这个人。
她所失去的记忆差不多是距今十年前的记忆,至于十八年前……算算日子,那个时候她都还没到永夜长城,大秦甚至还没定都贵阳。
十八年……
嬴抱月透过帐篷的缝隙,看向外面这片荒凉冰冷的土地。
丁零是全西戎最北最苦寒的地方,连西戎人都难以忍受这样的环境,而她眼前的这个中原人,居然在这种地方待了十八年?
“你……”
嬴抱月难以抑制心中的震动,声音有些干哑,“你是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