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年前的故地嬴抱月遇到了故人之时,也有一个人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见到了故人。
在边关清冷的寒风中,钱伯方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起身,穿戴整齐,下楼下了门板,拿着竹丝扫帚开始扫地。
他将山海居门口的青砖扫了一遍又一遍,直扫的每块青砖都碧幽幽发亮。
“钱老板,又亲自扫地呐!”
卖豆浆的大妈经过,看到这司空见惯的场景,朝他打了个招呼。
“嗨,那帮子学徒笨手笨脚,最近生意不行,可不得我自己来吗?”
钱伯方穿着长衫,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拿着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一脸和气的回应。
“人家钱老板真是个勤谨人,怪不得生意做的这么大呢!”
卖豆浆的老妈妈一边称赞,一边推着小车走过空荡荡的街道,只留下车轮滚动的辘辘声。
钱伯方直起身,拄着扫帚望向她离开的方向。
虽然天色尚早,但若是放在以前,清晨的街道并不会如此冷清。
从这个时候开始,山海关城的街道上就会陆陆续续有了行人。
有郊外的农人挑着果蔬进城售卖,在路边买了碗豆浆歇脚;有在流云楼享了一整夜福的公子哥,醉醺醺被小厮背出来送上马车;有铁匠大清早起来就开始劈柴,准备烧火敲打废旧的盔甲;有摘了最新鲜兰花的小姑娘,挎着篮子坐在街角编着花环……
可如今,却什么都没有。
钱伯方站在街角,静静望着眼前空荡荡的青砖街道,目光复杂又淡然。
街道从热闹变冷清,从冷清变热闹,这样的轮回,他已经经历了许多次。
如今的山海关之所以会如此冷清,是因为从一个月前开始,城内一些富裕些的家庭开始坐着马车,带着家人出城外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