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做出回答,宴清风又道:“勤政殿中的那张案牍,一直给你留着。”
习惯了两个人一起批奏折的日子,后来独自处置那堆折子,他总不禁出神。
回想起她批的第一本奏折。
说来好笑,认识那么久,却是头一次见识她的笔迹。
他问她:你装瞎那么多年,没机会碰文房墨宝吧,什么时候练得一手好字?
她说,阿娘在的时候。
宴清风便不敢多问了。
她很安静,不是那种聒噪的女子。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喜欢一个活泼灵动的姑娘,可他最后却喜欢了这样一个,与他的性子完全不同的姑娘。
明明她在身边的时候话很少,甚至吝啬对他笑,可只要她在,他就不会觉得没趣,从来不会。
宴清风心想着,只要她肯回去,哪怕从此相敬如宾,又或者形同陌路,也无妨。总好过相距千里,只能从手下口中,得知他们母子的消息。
卓明月垂眸道:“算了吧。”
“卓明月,你要让溯儿在这穷乡僻壤受苦吗?”宣王语气不善,“你可以留下,溯儿得跟我们回去。”
宴清风偏了下头。
“算了吧。”
“清风……”
“我说算了吧,”宴清风目光看着卓明月,话是对父亲说的,嗓音涩哑,“不是每个错都能弥补,回不去了。”
无论是他的,还是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