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菱和段溯就在凉亭下,目睹了这一幕,孟苗苗说的一字一句,他们听得清晰。
段溯对于三岁前的事,几乎都忘了,但他就偏偏记得清平镇的地窖,和地窖上面那个很懂事的小女孩。
他从来不为别的孩子哭,但那个只闻其声,素未谋面的苗苗,他记得很久。
这些年那些冒充苗苗的孩子,没有人知道苗苗在母亲身边的时候,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百姓都以为苗苗是不小心与母亲走散的。
没有人知道,苗苗是宴如意点了头,交到孟大夫手里的。
只有孟苗苗说出来了。
那些日子尽管身处地狱,可她不怕,只要母亲在身边,她是不怕的。
段溯望向泪流满面的孟苗苗,心底里涌起复杂的滋味。
是同情,是愧疚。
在来这里之前,他心里是有过怀疑的,怀疑孟苗苗为了傍上宴氏这座靠山,不惜铤而走险冒充宴如意的女儿。
也幸而他仍然带她来了。
宴如意挣开沈岁宁的手,回过头,望着台阶之上的那个小姑娘。
她张了张嘴,却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那暗如死灰的眼睛里,却在仔仔细细的看过小姑娘的容颜后,一点点地燃起光亮。
孟苗苗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
“你是不是在怀疑,我冒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