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引擎发出的闷响,漆黑绚丽的重型机车直直地蹿向店内。
穿过塑料门帘,冰凉的空气扑面而来,盛灼摘下头盔,舒服地甩甩头发。
店内横放着八台球桌,最深处立着个收银台。深红色的墙纸在白炽灯下反射出血液般的光泽,环绕音响正播放着光辉岁月。
盛灼看向那围满了人的台球桌。
一个长发女人正伏在桌面上,她上半身着一件浅灰色的运动背心,露出细长的锁骨和精瘦的腰。一只手支起根球杆,灯光下泛着奶白的手臂与绿色的桌台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她长发垂在桌面上,一张宛若香港明星般的脸,不复年少时那般稚嫩,绽放出了浓郁惊人的光华。
那双有着宽大双眼皮的漂亮眸子,定定地看过来。
盛灼笑了起来。
温白,surprise!
老板,开个台。
盛灼将机车停在一边,优哉游哉地晃了晃车钥匙。
温白缓缓从桌面上直起身子,拿过一块壳粉在球杆上摩擦着,她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只听到清甜的声音响起,小张,给客人开台。
很快便有个瘦猴儿似的男生跑去柜台,一阵鼓捣后抬起他蓄着胡子的脸,冲盛灼说,一小时还是?
盛灼走到温白那个桌台旁,手指搭在球桌边,随意。
小张不知所措地看向温白。
温白将球杆放下,笑着对盛灼说,老朋友来了,按理说应该给你免单,可我觉着你现在这么大个人物应该也不差这十块八块的。
旋即又对小张说,开一小时。
盛灼细品着温白的话,是够阴阳怪气的。不过她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个桌球厅装修的这么好,却常年处于亏损状态。
主要原因就是青枭隔三差五就会来砸回场子。很难让温白相信这种行为不是盛灼授意。
拿到球杆,盛灼学着温白的样子,伏在桌面上。微微偏头,对准,出杆。
偏了。
差一点点,那黑色台球晃晃悠悠地停在洞外一寸的地方。
听说你没念完大学?
盛灼擦着杆子,闲聊起来。
察觉到气氛不对,店内的七八个人都没说话,是以盛灼的声音就显得十分清晰。
温白从身后拖过一张塑料凳坐下,她将手肘支在球桌边,回答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和一些不易察觉地苦涩,是啊,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