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似是想说什么,终还是长叹了口气,向她招了招手:“此事怎么不早说,若早知有此事,在圣上下旨前,便是拼了老身这头上的诰命,都要进宫去求皇上...”
陆瑾瑜神色一闪。
她竟看不出老夫人这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低头抹了抹泪,陆瑾瑜上前几步,坐到了老夫人身旁。
“圣旨已下,便再难更改了啊......”老夫人喃喃两声,言罢便瞪了眼身后的仆妇:“还愣着做什么,去!将陆敬山给我叫过来!”
“是,是...”身后仆妇应了一声,忙快步出了门。
坐在一旁绣墩上的陆谨梅面色泛白,已是吓得浑身颤抖了。
在事发的一瞬间,她便似被一盆凉水从头泼下来一般,全身僵硬,不知作何言语。
面对慈爱的老夫人撒娇卖乖她敢,可没人教过她面对发火的老夫人要如何做。
陆瑾瑜低头思索一瞬,甭管自己便宜老爹是不是老夫人亲生的,也不管老夫人这番模样究竟是真还是假,这演戏还是要一演到底。
“祖母,瑾瑜此生已毁,无缘再孝顺祖母父亲与母亲了。”她低头抹泪。
老夫人又是叹了口气:“此事虽是棘手,却还没到这般地步,你才多大年纪,花儿一般的小女娘呢,哪里就到这般地步了?”
“老夫人说得对啊,娘子不必忧心,督主虽是喜好杀人抄家,对自己人却从不亏待。”芸娘在一旁笑眯眯开口。
喜好杀人抄家?老夫人当即眼皮一跳。
东厂素来名声不怎么好。
进去的人要么少一块儿肉,入东厂,成庭覆的爪牙,要么便是横着抬出去丢进乱葬岗。
犯在庭覆手中的人命可不少。
想到此,老夫人不由握紧了陆瑾瑜的手,眼中忧愁之色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