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那头,瞧着一时半会儿,是消停不下来了。
大皇子不想再留在这里,看太子春风得意的样子,于是,甩着袖子满脸不忿地走了。
汪德蒲为了避嫌,既没跟大皇子一道,也没跟自己的心腹一道,而是,揪着儿子走的。
当然,众目睽睽之下,要说真揪着汪昌平这个大活人,那也是不可能的,汪德蒲也丢不起这个脸,他只是用目光狠狠地瞪向儿子,示意他跟自己走。
汪昌平常日里行事虽然放纵,但却极为惧怕自己老子,因而收到汪德蒲的目光示意后,当即便老老实实地跟着走了。
太子抬眸,看着汪家父子渐渐远走,目光微微闪了闪,但随即又敛去无踪。
皇上的差事交代下来了,太子自然得着手准备去办。
不过,这件事显然也不太好查,至少,在大部分眼中,是这样的。
就算现在有陆铮的奏章,但是所谓的人证,还没有到达邺京,所以,一切都还不太好说。
按律,陆铮无权审问王延,需得将王延押送回京,交由有关部门审讯之后,再让皇上定罪,所以,陆铮交给太子的那份证词,现在还没有办法拿出来。
太子在等王延跟杨业进京。
他知道,汪德蒲也在等这二人进京。
以汪德蒲的老辣,在接到死士报信之后,必然将身后一切都安排妥当,将自己摘除干净,又找好了替罪羊。
当初出面联系王延跟杨业的那位“大人”,必然是死罪难逃了。
可是,他背后的人呢?
那王延跟杨业口中的“大人”,放在朝堂之上,品级根本就没法看。
当初这个人“策反”王延跟杨业的时候,曾说过,他背后之人,权势滔天。
可惜,王延跟杨业只知道这些,再多的,却是问不出来了。
陆铮不确定是自己的审问手段不够,还是这二人当真再没有知道的了,所以,在密信中,将这情况与太子说过。
如今王延跟杨业就快抵达京师,今日这事一出,汪德蒲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这也是太子为何安排这一出的原因。
他要等周应安全将王延跟杨业,押送进京,才能演接下来的戏。
这次动静闹得这样大,若只抓了兵部一个小官员,又有何意义?
太子是想,等着“钓大鱼”。
且让汪德蒲惴惴不安地折腾去吧,只要他敢动手阻拦周应,他必要让汪德蒲扒层皮下来。
不过,这个念头,怕是实现不了了。
以汪德蒲的精明,今日闹这一出之后,他心中定然起疑,肯定不会再轻易动作。
看汪德蒲方才那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儿子的模样,倒也有趣。
思及此,太子唇角轻轻勾起,与不远处的右相和文国公,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他们已然决定,这一次,即使不能将汪德蒲拉下马,也要让他断一条手臂,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