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国公府,水砚堂。
文国公夫人快步进了儿子卧房,气怒冲冲地诘问道:“文韬,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文韬被谢氏的声音吼得手上动作一顿,片刻后,才又继续方才的动作,然后,对谢氏道:“我要干什么,娘应该都知道了吧。”
若不是知道了,也不会来这里跟自己发脾气了。
文韬的声音淡淡的,乍然一听,似乎很是心平气和,与此时怒气滔天的谢氏,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氏见儿子这样淡然,心头不由阵阵发苦,“你这是,这是......”
谢氏声音凄苦,捣着胸口连连退后了几步,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稳住了身形。
文韬见到母亲这样,心中也是一痛,但还是咬牙忍着,没有出声安抚。
他知道,若是此时出声,他必然心软,心一软,他要做的事情,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做了。
他知道自己此举不孝,可是,他心里太苦了,也太闷了。
他需要找一个地方,好好地理一理自己的思绪。
可是在文国公府,甚至是在邺京,他都无法静下心来。
所以,他才想离开这里。
早在做了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便知道,母亲轻易不会接受。
可是,他似乎还是低估了母亲的怒气。
“你别想!你以为上战场是闹着玩的?你又不会打仗,你去那干什么?朝里那么多人,要你去劳什么军!我不答应!我要进宫去求皇后娘娘,我绝对不会让你去西北劳军的!”谢氏声嘶力竭地吼道。
文韬苦笑。
是,他也知道,朝中那么多人,本不需要他去西北劳军。
可是,这是他唯一能脱离母亲的掌控,离开邺京的办法了。
如果不是母亲逼的太紧,他也不会这样做。
拿皇上口谕来压母亲,他不是不知道,此举定会叫母亲伤心,可是,他实在顾不得这些了。
他觉得,如果自己再在邺京待下去,必然会做出伤人害己的事情来。
与其到那样无法收拾的境地,倒不如现在先出去。
或许,等他想明白了,理清楚了,也就冷静下来了。
可是,母亲显然不能理解他......
谢氏吼过之后,便开始哭。
总归说来说去,都是不想让文韬离开。
面对这样的母亲,文韬心疼之余,也颇感无力。
母亲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自小到大,母亲从来没有强迫他做过什么事。
可没想到,在婚姻大事上头,母亲会这样不顾他的意愿,一意孤行。
文韬心里有怨,但又心疼母亲,这两个念头互相拉扯着,成了折磨他的根源。
他这次出去,就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