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手上的伤口,在马车上只草草包扎了一下。
那会儿顾着赶路,也没好好地上药,这会儿休息了,姬妙山便想着,得给陆铮重新包扎一下才行。
不过,还没等他这边动手呢,跟着陆铮的那名暗卫,倒是先拿着伤药过去了。
姬妙山多通透的一个人啊,一路上见暗卫看陆铮的眼神,就已经猜到了,陆铮这伤怕不是为了自己才受的,多半,是为了救人。
有人要报恩,姬妙山也不能拦着,就没管那俩人。
哪成想,换药的时候,二人竟然起了“争执”。
陆铮身上带着安笙给准备的伤药,哪肯用别人的药,可暗卫笃信太子殿下准备的伤药一定是最好的,就坚持要给陆铮用他们带来的伤药。
这都是死拧的脾气,一路上也没显出来,没想到,竟用到了这上头。
姬妙山搞清楚了争执的原因之后,气得直乐。
两个瓶子拿过来一看,公平执言道:“衍之手里这药对伤口愈合更为有效一些,你那个,也是上等的好药,不过不如他这个见效快。”
那暗卫闻言,倒是没再坚持,接过姬妙山递来的药瓶,帮陆铮上了药,仔仔细细地包扎了伤口,才忙自己的伤去了。
姬妙山看陆铮宝贝似的将那药瓶收进自己的包袱里,就笑呵呵地问说:“普云那老头给的吧,也就他配药有这个习惯了,更重效果,不管贵贱。”
陆铮闻言,放药瓶的手微微一顿,摇头说:“不是大师给的。”
“不是普云?这药我以前可从他那里顺过,还没见过一样的呢!”姬妙山这个“顺”字用的,非常大方,似乎一点儿都没有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对。
陆铮听到姬妙山的话,唇角微微勾了一下,答说:“不是大师给的,是大师的徒弟,给的。”
这徒弟二字,竟生生被陆铮说出来几分缱绻的味道。
姬妙山未曾娶妻,但是年轻时候,爱慕者也是不少的,哪能不明白陆铮这情况,是谓何意。
“呦,小子,家里给定亲了没有啊,还是已经娶妻了?你今年多大了来着?”姬妙山凑过去,脸上笑容贼兮兮的,却并不惹人厌烦。
大概,是因为他并无什么恶意的缘故吧。
陆铮自从跟安笙定亲之后,那就大有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安笙是他未婚妻的架势,闻言也不藏着掖着,特大方,特骄傲地说:“定亲了,婚期,明年就商量了。”
他这次出门前,他娘亲口跟他说的,等一过了年,就给他和安笙商量婚期,所以他这话,也没说错。
“定亲了啊,定的是哪家的姑娘啊,今儿是七夕吧?你不在京里陪人家姑娘过节,不怕回去人家姑娘恼你啊!”长夜漫漫,姬妙山像是发现什么新奇事物了似的,拉着陆铮说个没完。
而陆铮也一改往常惜字如金的摸样,也说得兴起。
要说起安笙来,陆铮真是觉得自己就是千言万语,也说不尽安笙的好。
姬妙山听得新奇,对陆铮口中的这个名唤“安笙”的姑娘,简直好奇极了。
要按陆铮说的,这姑娘可真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见,愣是一点儿缺点也没有。
这不是天上的仙女,是什么?
陆铮还在夸安笙的好,姬妙山笑眯眯地听着,忽然留神起陆铮的面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