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帝入目所及,见到室内摆设都十分熟悉,正是昨夜睡的,荣贵妃的寝殿所在。
他突然想到,自己昨夜后来挪到了荣贵妃这里歇息,但是,一早似乎出了什么问题,这个问题应该还很严重,因为都已经惊动了太后,看太后的样子,自己多半是重病,因为太子请了普云大师,与普云大师的徒弟来,自己才清醒过来的。
惠帝此刻还没心情去管宫中的御医有没有用,正忙着理清眼前的情况呢。
太后跟皇后都在床边,而荣贵妃却跪在地上,关太后态度,多半是太后让荣贵妃跪的。
难道说,自己这病,跟荣贵妃有关?
还是太后在迁怒?
倒也不怪惠帝这么想,主要是,太后一向不大喜欢荣贵妃,若因为自己生病而迁怒荣贵妃,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惠帝却认为,自己这病,跟荣贵妃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
他坚持认为,自己会这样,皆因昭妃所致!
昨夜的噩梦,现在想起来,仍觉心惊,若非昭妃,他又怎会连夜噩梦,又突然病了呢!
昭妃这个祸害,不,匈奴这群狼子野心的野蛮人,他这次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势必要匈奴王给他个合理的解释才行!
短短的一瞬间,惠帝想了很多事情,不由有些头疼。
于是,便下意识地去捂额。
太后一见惠帝扶额,忙紧张地问普云大师:“大师,皇上这可是又有不对?”
太后是真被惠帝给吓着了,几乎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普云大师又给惠帝诊了下脉,然后,冲太后摇摇头,说:“太后请放心,皇上已经没事了,皇上应该是昨夜未曾安眠,刚刚醒来多思,这才会头疼的,若太后实在不放心,贫僧可开个安神的方子,请御医们一同参详。”
“大师开就是,您开的方子,自然是极好的。”太后本就相信普云大师,又见普云大师真的替皇上解了毒,此刻哪有不信他的,再去相信别人的道理。
太后这么说了,普云大师倒也不多话,直接开了个方子,交给了太后。
太后看过一眼之后,便交给了皇后,然后,招过常公公等人,吩咐道:“即刻将皇上送回临华殿,在皇上休养期间,没有哀家跟皇后的旨意,这后宫之人,谁也不许去打扰皇上!”
这话明显是说给荣贵妃听的,荣贵妃又不傻,哪里能听不出来,是以脸色瞬间就变了。
不过,她此刻垂着头,所以即便脸色有变,别人也看不见,倒是个遮掩。
可她遮掩了自己,却忘了大皇子。
大皇子一向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脾气,这些年,因为惠帝的偏宠,他本就有些自视甚高,今日眼见自己的母妃在自己眼前频频被羞辱,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
就算,打荣贵妃脸的是太后,那也不行啊!
大皇子敬重皇上,那是因为皇上是他亲爹,又一向偏宠他,可太后自小就不喜欢他,对他也不好,偏偏宠他最讨厌最嫉妒的太子,如此,大皇子又怎么可能对太后有多少敬重之心。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忍无可忍,势必是要爆发的。
大皇子倒也没爆发的太厉害,但是,说话口气也是不由重了许多。
“皇祖母,父皇如今刚刚苏醒,您立刻就叫人将父皇挪走,怕是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