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按照安笙的吩咐出去找人了。
她是做惯了这些事情的,得了安笙的吩咐,转眼便已经将事情想了个周全。
府里的人必然是不能用的,这府中的人,有她们能用的,但是真正信任的,却没有。
郑妈妈要找的,自然是外头的人。
正好,安笙这不是病了么,她去外头抓服药,谁也说不出什么。
果然,到了前院,郑妈妈说要出去抓药,并没有人拦着,也没人多问。
方氏再次回到方小姐的卧房,不知为何,心却忽然之间平静下来了,并无太多的波动。
许是之前就曾想过这种可能,又或许是事情坏到了一个程度,便连喜怒都感觉不出来了。
方小姐房中除了她自己,再无其他人,方氏微勾了下唇角,慢慢地踱步来到方小姐的床边。
她低下头,静静地看着双眼紧闭的方小姐。
眼前的这张脸,是她无比熟悉的。
她喜欢方小姐,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这个姑娘长得最像她。
这可真奇怪,方小姐并非她的亲侄女,却偏偏是娘家姑娘里面,长得最像她的一个。
这张脸,年轻,鲜嫩,正是最好看的时候。
方氏也曾经有过这个年纪,也曾经这般如花一样娇艳,那时,她也曾有过少女的春心,也曾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红袖添香,举案齐眉......
可实际上呢?
实际就是,丈夫身边的红袖不止她一个,丈夫身边的女人流水儿一样换着,可她却不再年轻了。
不年轻的女人,时间久了,便也没有年轻时候那种单纯的念想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时光过去,想要的东西,便也变了样。
年轻时候也曾闹过争过抢过,后来才发现情爱这种东西,远没有握在手中的财富权势更动人心。
所以,她汲汲营取,拼了命的想要将自己手中的权利捏牢一点儿,为了这个,她害过人,也叫别人害过,心越来越冷,越来越硬,可她不在乎了,捏到手的才是实在的,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看见眼前这张肖似自己的年轻脸庞,方氏竟然觉得,自己竟也还会有些心软?
心软?她都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可不行,方氏心想,她对别人心软,那就是对自己残忍啊,她可不能这样!
“我知道你醒了,别装了。”方氏收回心里头的那一点点怜惜,冷冷地对方小姐道。
刚才一进来,她就看出方小姐醒了,绿儿不在房里,要是她猜的没错,肯定是被方小姐叫走搬救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