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葙一听安笙的话,顿时便苦了脸。
要说她害怕的事情,其中便有这抄经。
小姐抄经跟别人可不一样,人家多是用簪花小楷这些闺阁女子会用的字体,可她们家小姐用的,可是梅花篆字,别说一百遍了,一遍她都得抄上一整日,她能不害怕么。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乱说了,您就饶了奴婢吧。”青葙苦着脸哀求道。
安笙见青葙求饶了,这才得意笑了。
她还能治不了这个小丫头,这丫头可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最害怕什么,她心里可有数着呢。
陆铮却不知这主仆打的什么哑谜,因而不禁奇怪,遂问安笙:“抄经而已,怎的如此为难?”
他祖母和母亲日日都抄经,也没见像青葙这样啊。
难道,是青葙不识字?
不会吧,安笙的丫头,怎么会不识字呢?
那就是字写的不好?
这个倒是有可能。
谁知陆铮却想错了。
青葙的字虽不至于像那些大家千金自小苦练那般好看,但也是娟秀得体的,哪里是写的不好,只因安笙磨人的法子太过特别,这才叫青葙吓成这样的。
这梅花篆字,还真不是一般人会的。
安笙也是前世被拘在山上时,偶然间学的。
习字静心,这梅花篆字,便更是能叫人从心底里平静下来,后再次重生,安笙便一直练习这个笔体,日复一日下来,倒是小有所得。
“她不过是想偷懒,你不必理她,她这性子,就该好好磨一磨。”安笙这话倒是没说错。
习字能静心,青葙到底年纪不大,性子还是有些毛躁,这虽不能算是大毛病,但有些时候,还真就不容小视。
这点陆铮也赞同。
以前陆文就是性子躁,总静不下来,后来父亲便让他习字,日复一日下来,陆文的性子竟真的慢慢变了,虽说有时候还是毛躁一些,但较之从前,可是改了不少。
习字是个好习惯,他倒不明白,青葙怎倒这般痛苦?
青葙心道,您当然不知道了,您肯定没用梅花篆字写过字,不知道多磨人啊!
不过,这话青葙也就只敢在心里说说了,安笙才教训了她,她可不敢再乱说话了。
因陆铮明日要随同太子迎亲,安笙担心他睡不好明日没有精神,便催着他回去。
“时候也不早了,你该回去歇着了,明日还要忙累一日呢,今夜若歇不好,明日也要没有精神。”
安笙都这么说了,陆铮自然不能不应。
只是,想到明日是陪太子去接媳妇,陆铮心里不免还是有几分酸意,然后又不禁想到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将媳妇接回家?
不过,低头一看媳妇那嫩生生的小脸,便又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他媳妇还小呢,不像太子妃殿下,都十五了,能出嫁了。
“那我先走了,你也早些歇了吧,有什么事情,便叫青葙立刻通知我,我若不在,便找陆文,或者找司契,再不行就找我娘,一定别自己扛着。”来的时候满心欢喜期待,走得时候又是不免怅然。
“我知道了,你放心,快回去吧。”安笙看出陆铮不愿走,心里便也有些不舍,声音都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