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双眸微微眯起,随即有垂下,伸手拨了拨茶盏盖子,声音不疾不徐,“表姐来找我说关于我的闲话,我是不是不该听呢,这闲话闲话,肯定不太好听,若是听了以后心里难受,还不如不听了,表姐说,可是这个理儿?”
她要是没猜错,方芳多半是来她这挑拨什么,让她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可供方芳挑拨的,大概也就只有方氏那件事了,不过,这事瞒的密不透风,她怎么会知道?
知道就知道了,竟然还想拿着这点来吊着她,真是可笑。
这事从还没发生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方芳到底哪来的自信,以为自己会被她吊住?
难道,是她平日里装蠢卖乖太过深入人心,所以人人都觉得,她是个傻子,随时都能哄骗得了的?
方芳大概是没料到安笙会直接拒绝,脸色顿时就变了,再没有方才那故作从容的样子。
“二妹妹,”她声音比之方才,急促了许多,“命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也是好心,这件事非同小可,否则的话。我也不会来二妹妹这里说嘴了,闲话虽不好听,但自己知道了,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反而还在别人的闲谈之中,要好很多吧?”
安笙听了她这话,轻轻唔了一声,做出思考的样子。
方芳的心提了起来。
这时候,才听安笙道:“表姐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好吧,表姐要说什么,那我就听听好了,也不枉表姐冒着夜风来我这里一趟。”
她说完,便似笑非笑地盯着方芳。
就方芳这个段数,在她面前玩心眼,说实话,真是不够看。
方芳到底还是年纪太小,之前怕是也没有太深的心机,否则也不会叫方氏耍的团团转,她现在大概是恨上了方氏,所以强迫自己冷硬起来,做起了算计人的事情,只是,到底行事不由严谨,作风不够老辣,所以,稍微有点儿心机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外强中干。
所以,安笙稍稍一诈,她就受不住了。
安笙忽然对方芳要说的事情没了兴致,猜得到的事情,能有多大兴趣呢?
方芳却不知安笙这种心理,她似乎有些着急,几乎带着一种迫不及待,将话说了。
“今儿我去大妹妹那看望她,但宝珠说她病还未好,不便见人,所以,我就没见到她,本想回去,哪知道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大妹妹在训斥宝珠,我想着许是宝珠哪里做的不好,惹大妹妹生气,便想劝一劝,哪知道走过去,却听见...却听见些了不得的话。”
方芳说到这里,便顿了一下,特地看了安笙一眼,见安笙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眼中有几分好奇,忽然心又定了一些,方继续说道:
“大妹妹说,说前些日子表姑母被贼人掳走,不是意外,是有预谋的,那些贼人,听说跟表姑母有些什么交易,然后,我就听见大妹妹说,表姑母跟那贼人的交易,似乎跟二妹妹有些关系,我当时一听这话,就吓了一跳,心想这怎么可能呢?表姑母跟贼人私下接触,竟是为了二妹妹么,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我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但是心里也十分不安,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来跟二妹妹说一下,二妹妹觉得,表姑母跟贼人之间,能有什么交易,是关乎二妹妹的呢?”
方芳说完,便一脸好奇地看着安笙。
安笙觉得,方芳就差直接跟她说,方氏跟贼人私下交易,打算掳走她,坏她名声了。
这事早就知道,她当然没什么可好奇的,不过,还是配合地做出惊讶的样子,“什么,这怎么可能?表姐是听错了吧?”
方芳心想,听不听错的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你相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