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葙几乎看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拍巴掌,欢喜道:“就这套吧,小姐,您穿这一套好看极了。”
青葙这还真不是在恭维安笙,而是说实话。
安笙年纪不大,长相又不是明艳娇媚的,所以并不适合颜色太过娇艳,样式太过华丽的衣服,这一套衣裙,颜色素淡,裙摆上的红梅又为这素淡添了几分明艳,领口和袖口的绒毛又带来些许天真,既合乎安笙的长相气质,又不夺了狐裘披风的风采,可谓相得益彰。
安笙是很适合这样的打扮的。
梅花自古就是高洁之花,为君子所爱,亦是许多女子喜欢的,人们爱它的品格,爱它的气度,爱它的风骨,安笙却只爱它的颜色。
风骨气质,长在人骨子里,可不是靠借着什么说几句话,便出尘高洁了。
绝大多数的人,不过附庸风雅罢了。
安笙就觉得自己爱的就是梅花的颜色,寒梅映雪,冬日里少有的艳色,多好看。
好看就是好看,就这么简单,哪有那么复杂。
……
听雪堂。
方氏听完方妈妈的话,一直没什么反应,只是面上冷的厉害。
方妈妈和袭香一左一右垂首站立,谁也没敢说话。
徐氏这脸打的,方氏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方氏好歹是安笙名义上的嫡母,是永宁侯府的当家主母,护国公夫人林氏下帖子请安笙去温泉庄子小住,徐氏以方氏“急病”为借口,直接将事情揽过去决定,连知会都不曾知会方氏一声,这是生生在打方氏的脸!是在告诉侯府众人,方氏这个侯夫人,连自己庶女的事体都决定不了。
一个对府里大事小情都没有决定权的当家主母,谁会真心敬服?
若在以往,方氏听到这样的事情,不说暴怒,也要想办法改变这种局面,可这一次,方氏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好像除了脸色难看了一些之外,再没有其他了。
可方妈妈和袭香却都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方氏越没有反应,就越说明她心里气到了一定程度,越是惊怒,就越是平静。
好半晌,就在方妈妈觉得方氏可能不会吩咐什么了的时候,忽然听到方氏道:“让那小贱人去,是我糊涂了。”
这话怎么说?
方妈妈和袭香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皆有些不解。
方氏说是自己糊涂了,指的是什么?是安笙随护国公夫人林氏出门这事,还是……
正当她二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又听方氏吩咐道:“袭香,研墨。”
袭香低声应了声是,然后走去一旁的小书案前铺纸研墨。
片刻后,袭香道:“夫人墨研好了。”
方氏闻言,便起身朝书案前走去,然后,提笔写了封短信,交给方妈妈。
“送去铺子里,叫管事的看完解决干净。”
“是,夫人。”方妈妈看当时眼底一片冷然,不由有些害怕,抖着手将信接过来揣好,然后福身退下。
方妈妈走后,屋里又静了下来,方氏不说话,袭香也没有乱问,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垂首侯着,乖巧听话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