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香听从方氏的意思,在屋里点了安神香,没一会儿,方氏便觉得昏昏欲睡了。
一刻钟后,袭香轻声唤了一声,方氏毫无动静,人已经是睡熟了,袭香这才灭了屋里的烛火,出去了。
两刻钟后,整个永宁侯府都陷入了深眠,只有安笙,还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未曾入睡。
屋外风雪交加,她根本睡不着,心一直悬着,直到听见一声细微哨响,立即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后,也顾不上叫青葙掌灯,摸黑趿上鞋子,就往外走。
青葙睡觉是一直留一盏灯烛的,就是怕安笙会起夜,她看不见路,点灯不及,这会儿正派上用场。
青葙听见动静儿便也醒了,见安笙摸黑就出现了,先是吓了一跳,但随即便反应过来了,忙也穿上鞋子走过来,小声问说:“小姐,是世子来了?”
安笙点点头,带着青葙快步往门口走。
青葙刚要提醒安笙将披风披上再去开门,安笙便已经急的跑着去开了门。
一打开门,门外的风雪便一股脑儿地涌了进来,寒风瑟瑟,将安笙吹得浑身一激灵,然后,就见眼前一道影子闪过,接着,房门再次被关上了。
“怎么穿的这样少就跑来开门?”陆铮略带责怪的声音响起。
安笙回头看他,就见他满身雪沫,哪里还顾得上回话,忙叫青葙去拿掸子来,替陆铮拂去满身风雪。
好容易等雪沫都扫净了,安笙才问:“冷不冷?外头这样冷的天气,你便别出去就是了,该安排的都安排妥了,你的人不是守在庄子上么,你何必又亲自去一趟呢。”
陆铮说:“周应在那,我原是放心的,不过,明日是你的要紧大事,不再去安排一下,总归心中没底,放心吧,我穿的多,并不冷。”
其实安笙知道,穿的再多又怎么样呢,外面风雪交加,一路奔至近郊,又哪里会一点儿都不冷?
不过,陆铮一片心意,她又能说什么呢,只得叫青葙去将灶上煨着的鸡汤端来,然后,自己拉着陆铮到屋里面去烤火了。
陆铮被安笙软绵绵的小手拉着,只觉得心口里一团火烧着,是当真不觉得冷,反而还有些热呢。
但这话他就没说了,安笙拉着他去烤火,他便老老实实地跟着,省得安笙还要心疼他受寒。
其实,这点儿风雪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西北那地界儿,冬天才是真冷呢,再遇上下雪天,出去没一会儿,手脚都冻的发僵,好在他有功夫底子,倒不至于真的冻伤了。
很快,青葙便端着鸡汤回来了,安笙盛了一碗给陆铮,看着陆铮喝下去了,手也暖了,身上也不那么凉了,这才放心一些。
陆铮喝了碗鸡汤,肚腹之内暖融融的,坐在安笙对面,跟安笙又对了一遍明日的计划,便走了。
外面风雪未停,安笙送陆铮到门口,亲眼看着他消失在漫天风雪里,心疼地有些想哭。
这样大的风雪,陆铮原本该是在家里烘着炭火,好好地睡觉的,而不是为了她,寒夜里奔忙。
“小姐,咱们也回吧?”寒风吹入屋中,青葙不由自主地打了寒颤,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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