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轻鸿的沉稳,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突然又嬉皮笑脸的问道:“四叔,你觉得降龙十八掌究竟是什么品级的神功?李叔叔又究竟是什么层次的高手?”
梅念卿见他故态复萌,忍不住白他一眼,旋即却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很显然,侄儿的问题,也有点搔到了他的痒处。
但凡习武之人,对于绝世神功的品级,以及武林高手的等级,就没有一个是不感兴趣的。
“我尝闻计千恨当年,曾有过独闯拜月教的经历,”梅念卿捻了捻胡须,沉吟着说道:“拜月教虽偏安于南疆,极少履足中原,但其教中高手,却着实不在少数,计千恨当时能够全身而退,其武功纵不及宗主级,恐怕也相差无几了。”
“如果计千恨的武功,与宗主级高手相差无几,李叔叔能打赢他,岂非至少也是宗主级起步了?”梅轻鸿倒吸一口冷气,有些骇然,“当今天下,宗主级高手虽不在少数,可如李叔叔这般年轻的宗师级高手,好像一个也没有吧?”
“我记得是没有的,嘶…”梅念卿手上一顿,一不留神,扯断了一根胡须,疼得他忍不住咧了咧嘴。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李青云的武功是极高的,但也只是模糊的感觉,并不能根据其武功的品级,来判断他具体是处于什么层次。
只因为李青云所修炼的武功,全都是船新版本,并没有评定过品级——青云剑法倒是评过品级,但那显然并非李青云主练的本命武功。
直到此刻,有了计千恨这个参照,梅念卿对于李青云所处的层次,才终于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概念,由此也能够更真切的体会到李青云的厉害。
要是让叔侄俩知道,计千恨其实远不止是输给了李青云这么简单,而是差点被一掌拍死,恐怕他们就绝不会认为,李青云仅仅只是宗主级的高手了。
计千恨伪装得太好,叔侄俩从头到尾,都没发现,其实他早已身受重创,几乎离死不远。
当然,也或许叔侄俩其实已经看出了几分端倪,却根本不敢去相信那样的事实,宁愿认为计千恨是主动退走,而非深受重伤,不得不退。
要是让叔侄俩知道,其实刚刚打完计千恨之后,才只是眨个眼的工夫,李青云的武功,又已经再一次的突飞猛进,更不知他们的脸上,会露出何等精彩的表情?
……
青云武馆。
姐夫刚转身离开,路边又有人走了过来。
居然是陈子昂。
只见他东张西望,眼神飘忽不定,始终不与李青云对视,干咳一声,问道:“我刚才听武馆弟子说,看到有几个乞丐来你这里了?怎么没见到人?已经走了吗?”
李青云恍然,原来对方是为这事来的,点头道:“对,你来晚一步,人都已经走了。”
“听说那几个乞丐形貌特异,气场惊人,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应该都是丐帮弟子吧?”陈子昂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终于转过头来,直视着他,沉声说道:“如果真有丐帮弟子找麻烦,你不必与他们纠缠,推到陈氏武馆的身上就是了。毕竟,你本就是为了救我家那小兔崽子,才会惹上丐帮。这件事的因果,自然该由陈氏武馆担了。”
“没这么严重,”李青云敷衍的笑了笑,“到时再说吧。”
这种事情,也不是说想甩锅,就可以甩锅的。
人家丐帮就认准了他,他又能徒呼奈何?
说到小兔崽子,小兔崽子就出现了。
小兔…咳,陈大手里捧着一只冰淇淋,边走边舔,从武馆出来,溜溜达达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小鲤鱼,你吃冰酥么?”小胖墩离着老远,就举着冰淇淋,冲小鲤鱼嚷嚷道。
冰酥就是冰淇淋,这个世界的叫法不一样,做法大同小异。
小鲤鱼闻言,果然食指大动,但见小胖墩说完,又继续低下头去,在冰酥上面一阵舔啊舔。
她顿时便露出了一脸嫌恶的表情,摆了摆小手,偏过头去,眼不见为净,叫道:“不吃,不稀罕,你快拿走叭。”
“为什么不吃呀?冰酥可甜啦!”小胖墩又舔了几下,举起冰酥,往小鲤鱼的跟前凑,笑道:“不信你吃一口试试嘛…”
小鲤鱼吞了吞口水,居然有些意动。
可扭头看到他那张肥腻的胖脸,再看看冰酥表面被他舔得满是口水,小鲤鱼终究还是膈应得不行,实在下不去口。
她一脸嫌弃,不耐烦摆摆手,嚷道:“不吃,不吃,冰酥有什么好稀罕的?我早上还吃了火凤肉汤呢,可好次啦,比冰酥美味一百倍,不,一千倍…”
小胖墩急了,不服气的叫道:“小鲤鱼你撒谎,怎么可能有比冰酥好吃一千倍的东西?我才不信哩,小鲤鱼你分明就是吃不到冰酥,才故意这么说的…”
“就有,就有。”小鲤鱼叫道:“不信我让梅伯伯明天再给我带火凤肉汤来,到时候只让陈大你闻闻味,就不让你吃,略略略…”
她完全没考虑过梅伯伯和火凤的感受,说着冲陈大扮个鬼脸。
陈大顿时就觉得好气啊,手里的冰酥都感觉好像不甜了,突然扭头看向自家老爹,叫道:“爹,爹,我也要吃火凤肉汤…”
“你吃个蛋。”陈子昂斜睨他一眼,伸手就往他后脑勺上呼了过去,“小兔崽子,有冰酥吃,还不够你美的?还想吃火凤肉汤?你爹这有大嘴巴子,你要不要吃啊?”
小胖墩后脑勺挨了一巴掌,身不由己的往前踉跄了一下。
好死不死,地上正好有块小石头。
小胖墩一脚没踩稳当,脸朝着地面,直挺挺的扑倒了下去。
好在陈子昂还算眼疾手快,连忙一把抓住了儿子的后领,将其拎了起来,稳稳放在地上。
只听啪叽一声响。
小胖墩怔怔望着手上光秃秃的脆筒,再看看摔在地上成一坨的冰酥,有点傻眼了。
“喔嚯,冰酥没啦,陈大你自己也都没得次啦。”小鲤鱼一脸幸灾乐祸,神气活现的蹦跶道:“这下看你还怎么眼气我,嚯嚯嚯嚯…”
小胖墩望望小鲤鱼,又扭头望望老爹,最后低头望向地上死不瞑目的一坨冰酥‘尸体’,扁了扁嘴,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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