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挥动长剑,咄咄逼人,攻势如潮,逼得两名刺客连连后退,实则至少有一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使鞭青年的身上。
一方面,是防备青年再次出手偷袭;
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林伯对自家姑爷的实力,并不太有信心。
林伯当日也曾目睹,自家姑爷只用一掌,就将赵莽震成了废人,知道姑爷早已今非昔比,不再是人尽皆知的废物,而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高手。
可即便如此,林伯也不认为,自家姑爷在使鞭青年的手上,能讨得了好。
青年方才那偷袭的一鞭,给林伯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象,深知此人的厉害。
林伯本待压制住两名蒙面刺客之后,便即抽出身来,去支援自家姑爷。
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分心旁观,竟会看到如此惊悚的一幕。
自家姑爷的手臂,竟离奇的瞬间暴涨足足数尺有余。
林伯的见识,比之使鞭青年,都犹有不如,这等恐怖的手段,他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但更让林伯惊悚的,还在后面。
自家姑爷只一根手指,搭在鞭梢,也不见有什么动作。
那立于数米之外的青年,却突然间身躯剧震,像是中了定身术一般,僵立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像,再也没有了半点动作。
若非林伯熟知自家姑爷,更知晓使鞭青年确是仇敌无疑,他几乎都要以为,两人是在串通好了做戏哩。
以林伯的眼光,他实在是看不出来,甚至打破头也想不明白,自家姑爷究竟是如何不动声色间,便已隔空将使鞭青年制住。
这种手段,在林伯的眼中,几与妖法无异。
事实上,别说只是旁观的林伯了。
就算是当事的使鞭青年,虽是亲身体会,此时此刻,不也一样是满心的懵逼?打死也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如何受制于人的?
李青云无暇理会旁人的惊异,一击得手,毫不停留,看也不看身后犹在激斗的四人,已朝着街道一侧横掠而去。
他明明只有一根手指搭在鞭梢,却比寻常人双手紧握鞭柄,都还要来得更加稳当。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听嗖的一声,长鞭另一头的把手,早已听话的朝他飞来。
他随手从缠绕的鞭梢之中,抽出弯刀,送入腰间刀鞘,这才好整以暇的伸出手去,抓住了黑蟒鞭的握柄。
这时前方的两辆马车,已经是近在咫尺。
方才从众人身边飞驰而过的两辆马车,并未走远,而是停在数十米开外,正等待着随时接应同伴。
操纵马车的两名车夫,显然绝没有想到,青年竟败得如此之快,一个照面就化作了雕像,死活不知。
眼见李青云飞掠而至,两名车夫直惊得魂飞魄散,慌忙爬上车驾,想要驱马逃离。
可李青云身法何等之快?
马车才刚一动,黑色长鞭早已席卷而至。
砰砰…
只听得两声炸雷般的爆响。
两辆马车的车厢,早已轰然炸开,被横扫而过的黑色长鞭,抽得支零破碎,木屑纷飞。
李青云其实早有判断,知道马车之中多半是空的,并没有藏着人。
但保险起见,他还是不惜小题大做,将车厢抽爆,确认绝无漏网之鱼。
长鞭过处,余势不衰,鞭梢卷住了两名尚未来得及有任何反应的车夫,朝着李青云抛飞而至。
不远处的青年,见到这一幕,更是悚然动容,心知自己猜得不错,李青云果然也是一位精通鞭法的高手。
李青云一鞭抽爆车厢,是使的刚力。
按理来说,如此刚猛无俦的力道抽过去,两名车夫也难以幸免,要跟车厢一起被抽爆,死无全尸。
可李青云手法通神,居然顷刻间已将刚力化作柔劲,缠住两名车夫,并未伤及两人分毫。
如此刚柔之间,急剧变化,却做得如此举重若轻,委实令人匪夷所思。
只此一鞭,青年便已知道,自己与李青云的差距究竟有多大了。
青年扪心自问,便是让他再练上三十年,面对李青云的这一鞭,恐怕也一样是要望尘莫及。
唏聿聿!
拉车的挽马,终于迈开蹄子,却只能拖着两副光秃秃的车架狂奔而去。
李青云已确认马车中不可能藏人,更不多看一眼,长鞭抖动,拖着两名车夫返身掠了回去。
这时那两名蒙面刺客,敌不过白少羽和林伯联手,落入了下风,眼看着落败已是迟早的事。
见李青云返回,两名蒙面刺客突然对视一眼,垂下双手,任由手中兵器滑落地面。
白少羽见状,本以为两人这是要放弃抵抗,准备束手就擒了,却见两人七孔流血,身体软软倒了下去,顷刻间已全无声息。
白少羽脸色微变,转头与林伯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心惊。
“死士!”
主仆二人虽未开口交流,却都已明白对方想说什么。
蒙面的刺客打法惨烈,动辄以伤换命,虽令人犯憷,但想到他们既然身为刺客,手段阴狠毒辣一些,倒也说得过去。
可这两名蒙面刺客眼见事不可为,自杀得如此果断,这就很不寻常了。
一般的杀手,就算再怎么漠视生命,那也是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对于他们自己的小命,肯定还是会在乎的。
被追杀的目标,一个都没死,甚至连伤都没有。
这种情况下,再极端的杀手,也难免会在心里有一丝念想,或许可以侥幸求活呢?
只要有了念想,求死之心就不该会有如此坚决才对。
李青云刚赶回来,便见到两名蒙面刺客服毒自尽,也是忍不住眉头大皱,瞧出了厉害,喃喃道:“这些人的来头,恐怕很不寻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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