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不该在突尼斯投入过多的精力。”莫诺举起圆滚滚的胳膊道，“那里都是异教徒，而且我们的财政情况也不允许将钱浪费在北非。”
乔安若有所思地点头：“殿下，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约瑟夫将冰毛巾放在她头上，叹了口气道：
“啊？殿下，现在已经凌晨1点了……”
他突然话题一转：“您知道什么是政治吗？”
玛丽王后忙道：“3000人有点儿少，再拨给你500名瑞士卫队吧。”
不知过了多久，埃芒第十次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帮他逐一剪短蜡烛的灯芯。
“好的，好的，都听您的。”约瑟夫在玛丽王后的脸颊上轻吻一下，“谢谢您，亲爱的母亲，最爱您了！”
布里安被一千万的军费吓到了，也立刻表示支持“说服”的方式。
奥尔良公爵更是一反常态地站在了王太子这边——什么说服？可笑！根本就是毫无政治经验的小孩子的臆想罢了。不过只要不出兵，他就能向英国大使交待了。
圣普利斯特侯爵志得意满地将厚厚的一沓增兵突尼斯的方案呈在了玛丽王后面前。
“所以，现在只需要有人对突尼斯人加以引导，禁卫军很容易就会成为‘祭品’。”
“与此同时，他们却占据了突尼斯绝大多数的财富。
……
布里安听到“财政情况”几个字，心中顿感赞同。不过，北非的事情是王太子殿下推动的，他便按捺住没有表态。
不说他还等着用突尼斯的良田来缓解明年的饥荒，单是前期已经投入了的百余万移民经费，也不能坐视这么多钱打了水漂。
“不光有狮子，还有毒蛇、蝎子……”
“没关系，您不用这么客气。”约瑟夫待她沉沉睡去，这才回到船上的军官会议室，对正在伏案查阅资料的几名历史学者道：
“您以前都不知道自己晕船这么严重吗？”
约瑟夫翻开一份关于突尼斯人口构成的文件，看到了关于其禁卫军的描述，“……作为突尼斯最高等级的阶层，禁卫军历来执行内部通婚，是个封闭的群体……”
“我也不赞成放弃突尼斯！”
临时内阁会议再次召开。
玛丽王后想了想，地中海没有什么致命的风暴，这样似乎还可以接受。
“您在说什么？”战争大臣显得非常不满，“几个月内我们就会取胜！”
突尼斯非常重要，不容有失。约瑟夫吁了口气，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比较稳妥。
约瑟夫直接说出了答案：“政治就是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十多天后。
除了已经知情的乔安和米拉波，大厅中的其他人都投来了古怪的眼神。
约瑟夫朝门口示意：“克索德他们会保证我的安全的。”
地中海北部，蔚蓝海岸海域。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忙找出关于突尼斯宗教势力的资料，顿时眼前一亮，就是这个了！
他为了保险起见，朝一旁的埃芒示意：“麻烦您把乔安男爵找来。”
“殿下，突尼斯主要是当年从埃及来的阿拉伯人和柏柏尔人，要说他们与法兰西的联系。
虽说内阁做出了不放弃突尼斯的决定，但显然是朝陷入一场治安战的方向去的。
“那可说不准……”
小特里亚农宫。
那学者抹了把汗水，声音低了不少：
“而法兰西也是当年从神圣罗马帝国里分出来的。”
约瑟夫无奈，只得拿出从克莱门蒂妮那儿学来的“绝招”，上前挽住王后的胳膊，缓慢而幅度均匀地晃着，低声道：
“哦，不用麻烦他了。我已经跟维拉尔女公爵说好了，她的丈夫会亲自带3000穆兰军团跟我去。”
“好吧，我一直待在船上，这样总行了吧？如果您还不同意，我以后就再不来找您了！”
“我……我这是第一次坐船。”女孩如精灵般碧绿的眼眸中满是歉意，虚弱地说，“真的很抱歉，殿下，本想沿途照顾您，结果却让您反过来照顾我……”
“很好！就是这个。”约瑟夫赞许道，“请您再多找些历史证据，交给作家们写成文稿。”
两天后。
约瑟夫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心说赞美你个头！竟然敢打我的近卫军团的主意？回头再找你算账！
他继续高声道：“不过，我觉得倒先不用急着增兵，可以先尝试说服闹事的突尼斯人。”
约瑟夫紧紧抱住王后，将头埋在母亲胸口，继续央求道：
“如果一小撮暴徒就吓得我们退出刚获得的殖民地，我敢打赌，明天法国就会成为全欧洲的笑柄！其实，仅仅需要派出一个像样的军团，就能让那些北非的土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诸位辛苦了。请问，有什么进展吗？”
他说着，指向桌上的突尼斯地图：“而后以一支机动部队逐一清剿所有大城镇……”
走出会议大厅，约瑟夫却仍是眉头不展。
“而突尼斯禁卫军恰好犯了这个错误。他们把自己搞成了少数。
在它的军官舱室里，佩尔娜虚弱地躺在床上，四肢瘫软，双眼半眯，鼻翼阖动，额头香汗淋漓，似乎刚干了什么重体力活一般。
约瑟夫闻言皱了皱眉。突尼斯可是他的北非战略的支点，这才刚有点儿眉目，怎能就轻易放弃了？
玛丽王后眨着碧蓝的大眼睛来回看着两边的大臣，很快就发现，似乎反对撤出突尼斯的大臣要多一些。
这可和他预先的计划完全不同——大规模的治安战会消耗巨额经费不说，很可能一两年都无法彻底打服突尼斯人，甚至还会在突尼斯人心中埋下憎恨法国的种子。
这就是他安排给历史学者们的任务——论证突尼斯人和法国人同宗同源。要想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当然大家都是亲戚就最好了。
“没错。”约瑟夫认真地点头，“突尼斯总有讲道理的人。
“遵命，陛下。”
“他们一直内部通婚，拒绝融入突尼斯本地人之中，并且极力压迫本地人。这导致他们在当地没有任何的‘朋友’。”
“或许，你可以先试试说服他们。如果不行，再执行圣普利特侯爵的方案。”
约瑟夫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想到有效的解决方案，于是返回了自己的书房，将乔安带回来的大量北非资料摆在桌上，从那里的政治军事结构，到风俗习惯，再到宗教文化等，一页页地仔细研究起来。
“这……遵从您的意愿，殿下。”
等“前进号”行驶到邦角海域时，一份《突尼斯起源分析》已摆在了约瑟夫的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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