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澜摇了摇头,看着言卿一字一顿。
“师尊,可不可以回答我的问题,您真的相信他说的话吗?”
“您也认为,是我,偷袭了纪师兄?”
“是吗?”
不仅仅是对于言卿的脸,就连她自己的声音,此时传入她自己的耳中时,她都觉得是那样的陌生。倒也不是绝望和悲伤,只是突然觉得,从前的种种,似乎越来越不值得了。
沈画澜叹了一口气,言卿的目光似乎要将她打入地狱。
她觉得自己能够读懂他目光之中的态度,他不在乎,不管出手伤害纪怀澈的人是不是她,不管今日她是不是处在被众人围攻要抢走她东西的处境下,他都不在乎。
她拼命地压制着不住上涌的眼泪。
但她知道,那不是委屈的眼泪,而是愤怒的眼泪。
是她对于自己的愤怒。
她好弱啊,弱得令她自己都觉得生气。
她为什么会这么弱,弱得身后空无一人,弱得无论是谁,都可以随意污蔑她,给她安插罪名,弱得面对这些不公,她竟然毫无还手的余地。
沈画澜悲哀地看着大殿之内的人,沈琦也好,沈千舞也好,夏语蓉也好,言卿也好,纪怀澈也好,易禾也好,还有其他人都是这样。
他们都知道她弱小,知道她无所依仗,所以才对她,残忍得这般肆无忌惮。
她其实一早就知道了这个道理,但依旧天真地心存幻想。
想着只要她够努力,总有一天,他们会看见她的诚意。
心中有什么东西,一丝一缕,却又以极快的速度被抽离,就如同抽丝剥茧一般,带着鲜红的血肉,离开了她的灵魂。
人对弱者的恶意是没有止尽的,只是大多数的人学会了如何去克制它,而少数人则任由其在他们的内心无限地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