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谢卿眠顿了一大口气,“或没来。很影响你待我的规格吗?”任须臾一口气噎在心口差点没下去,这家伙故意不好好说的吧?“这倒不是。”谢卿眠打断了他后面的话:“那就招待好我吧。”两人朝主会场走去,路上,谢卿眠问起任须臾一开始说的事:“什么样的客人,我认识吗?”“认识。应岁与。”此名一出,谢卿眠许久没有说话,半晌过后才感叹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今年的雪好大啊。”这个反应任须臾熟悉,一听就是吃过亏的。同病相怜之余,他总觉得不对。据他了解应岁与性情惫懒,又极端孤高,对其他门派一概瞧不入眼。这样的人会单单因为凑热闹就跑来昆仑剑派?他不信。有坑,但不知道坑在哪里。这种感觉最为难受。第27章偏僻的雪道上,应岁与低声抱怨:“稍不注意就多了一条尾巴。”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他并没有回避的意思,只要是修士都能听清话的内容。跟在后方的昆仑弟子颇有些尴尬。温和的声音传来,化解了这份尴尬:“我们毕竟是客人,客随主便嘛。师父想好去哪参观了吗?”忽然,弟子瞧见走在前方的丹圣转过身来,招手让他过去。刚走近便听得丹圣询问:“你多大了?”“两甲子有余。”弟子如实回答。“师从何人?”“家师乃沧海峰峰主。晚辈前年刚被师父收入门下,当前还只是普通弟子。”“进入金丹期多久了?”“已有四十余七年。”“这个进度有些慢了啊。我看你脉息虽沉稳,却不够均匀,想是经脉有垢。为什么不用洗髓丹呢?”弟子无言以对,这话简直是“何不食肉糜”。他苦笑解释,试图让这位“不知人间疾苦”的丹圣明白事情没他说的那么简单:“一颗能在金丹期起效用的七阶洗髓丹少说也要七八千灵石,我的情况想要起效怎么也要个小几十颗,我一个普通弟子哪里用得起?”“向宗门要啊。也不是很金贵的药,昆仑剑派怎连如此基础的药也吝啬?”鹤云栎跟着点头,七阶丹药他都能炼,确实算不得多金贵。弟子一口老血郁结在心口,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这个财大气粗的丹圣明白,即使在昆仑剑派这种一流宗门七阶丹药也不是白菜。哪怕亲传弟子也做不到敞开吃,更别说他这种普通弟子了。仿佛只是兴致所致,顺嘴谈谈,“指责”完昆仑剑派后,应岁与很快换了话题:“我们师徒第一次来昆仑,也不了解门内有什么景致,你不妨介绍介绍。”终于不用谈他为什么用不起洗髓丹了。弟子松了一口气:“我派一直以雪景闻名,旬日前方下了一场大雪,如今正是观景的好时候。日升台、绝天壁、北崖都是好去处。”“怎没有闻名在外的梅香雪海?”“实在抱歉,梅海已经封闭了。”应岁与叹气:“这样吗?那可真遗憾,我本是冲着此景前来,看来此行要无功而返了。”弟子眼睛一转,提议:“弟子知道一条小道,前辈若不嫌弃,弟子可带前辈从那里进入。”应岁与欲迎还拒,迟疑道:“这合适吗?我们师徒本就是不速之客,怎好再坏了贵派规矩。”“合适,怎么不合适?”弟子主动为他找起借口,“梅海虽对外封闭,但并没有禁止出入。弟子们依旧时常从那边取道。只因往年为此来的外客太多,时常惊扰门内弟子修行,加上山中地势险峻,时常有人误入梅林迷路。掌门无奈之下才封了梅海婉拒外客。而先生是贵客,又有门内弟子陪同,自然没有关系。”“原来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弟子带着两人几经折转,来到一条蜿蜒雪道的入口,在这里已经闻得到隐隐梅香。“这里往前就是梅海了。两位可以任意参观,只是,莫要往北去。”鹤云栎接话:“你指的是逅海的方向?”据他所知那里是昆仑一处禁地,但是在一百多年前才列入的。一般的宗门都是在宗门成立之初便根据地势确立了禁地,极少情况下也有后来加进去的,但这种往往都是发生了大事,比如大能间的斗法,致使地貌改易,不宜再进入。但逅海两者都不属于,地势不特殊,也没听说过有大事发生。所以鹤云栎对它能成为禁地一直很疑惑,并好奇。此地也有些名气,所以弟子对他能知晓并不疑惑:“是的。”“这逅海为什么成为禁地呢?”鹤云栎问完又及时补充,“我只是好奇,如果有不方便回答的地方,可以不答。”弟子有心讨好,能说的自然有问必答:“倒也没什么不好说的。那里过去只是个不甚重要的遗迹,约莫一百多年前,有贼人通过其中漏洞潜入门内。后来为了加强安防,同时避免弟子误入便列为禁地了。”这在昆仑也算不得秘密,连他这样的普通弟子也知道。“贼人?有什么损失吗?”“记载里并没有。”“多谢提醒。我们知道了,不会往那个方向去的。”应岁与终结谈话,并拿出两个瓷瓶,“我这儿正好有两瓶多的洗髓丹,你拿去用吧。”